陆青竹同样不理解,陆大伯一家除了种地也没别的技能,去了青山镇摆明就是坐吃山空。
“何家的布庄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从哪里拿货,卖价几何,这里面的门道多了,不说他们一家子不识字,就算陆学文他识字,还能懂账本里的蹊跷”
陆孙氏她也不识字,没做过生意,可青山镇这种事又不少,隔几年都能听到几次,被人骗的倾家荡产,卖儿卖女的也不是没有。
“若是将那铺子宅子都租出去,每年也有不少进项,住在村里花销不算大,日子总比从前轻松,偏偏他们选了最不好的一条路走,我有时候都怀疑你伯爷爷和你爷爷到底是不是亲兄弟。”
陆大伯和陆老头模样至少有五分像,自然是亲兄弟无疑。
“你伯奶奶这会还死鸭子嘴硬,都不用到过年,准得灰溜溜从镇上回来住。”
无论是铺子还是宅子,这都是陆学文日后求学的底气,以他的性子,哪里受得了让陆大伯他们就这样住在镇上不事生产,每日只进不出
陆青竹想想也是,但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老太太这话才刚说没两天,陆有田和陆有银一家子又大包小包地回村了。
大房陆有粮两口子是陆学文的亲爹娘,大约也是因此留在了镇上,陆大伯陆大娘陆大丫留下,这都正常。
偏偏陆三丫也留在了镇上没回村,二房三房前脚回村,后脚这事儿跟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整个陆家村。
七八个妇人在陆青竹家墙根处坐着,脚边放着竹筐,人人手里都拿着干玉米脱粒,都是干习惯了的活儿,也不用盯着,一边手脚麻利的搓下干玉米粒,一边兴致勃勃说着陆大伯家的事。
“真是丢死个人走的时候多嚣张啊,这才多久,就这么灰溜溜的回来了。”
“一家子瞧着也不是什么蠢货,可每回办事都蠢的没眼了我前个儿去赶集,特意绕道过去瞧了眼,人家布庄原来的伙计都不想干了。”
“哈没伙计帮着,他们知道怎么卖布吗”
妇人们一阵哄笑。
“明明也算好事,有了宅子铺子,日子怎么着也能比从前宽裕吧偏偏一家子都昏了头,非得去镇上住着,擎等着天上掉馅饼呢”
妇人们七嘴八舌说了一通,陆孙氏都默不作声,有人揣着些说不清的心思出声问她“陆春娘,当初学文他奶奶要搬到镇上去,你们家就没劝劝”
陆孙氏眼皮都没抬一下,淡淡怼回去“劝什么我们当弟弟弟媳的还能管到兄嫂头上都分家多少年了,眼着重孙子都有了,我能怎么劝”
那人讪讪。
旁人也出声缓和气氛,“是啊,要没意外,陆有粮都是当爷爷的人了。”
“有粮他娘什么性子大家还能不知道啊真要劝一劝,她该说别人嫉妒她能去镇上享福了,哪里能听得进去别的话”
“是啊是啊,劝不动的。”
陆孙氏始终如一,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淡淡听着,听到感兴趣的事了,也会说两句,若是没什么兴趣,便是旁人问了,她也一笑置之,搪塞过去。
陆三丫没回村,留在了青山镇。
陆青竹并不意外,毕竟陆三丫极其不上陆家村,说起时都带着嫌弃,既然已经到了镇上,她无论都会想办法留下的。
“幸好陆三丫没回来。”
陆青杨正和陆青竹一起用草木灰水给兔笼消毒。
“大虎在村里到陆学义,知道二堂伯三堂叔家都回村了,吓得都不敢出家门了,还以为陆三丫也跟着回来了。”
陆学义是陆学棋一母同胞的亲哥哥。
“堂伯堂叔回村是照顾地里的庄稼,陆三丫回来能干什么而且她也不想回来,大概是留在镇上和大堂哥打好关系呢,她可是说以后要当官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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