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宛如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沉甸甸地压在白鸟都城的上空,将整座都城捂得密不透风,仿佛连一丝生机都被扼杀其中。
乌云如墨,层层叠叠地堆积着,严严实实地遮住了那本应洒下清辉的月亮,只偶尔透出几缕惨淡的光,似是这黑暗中无力的挣扎。
死寂般的静谧中,唯有远处传来的几声若有若无的犬吠,像是从地狱深渊传来的哀怨嘶吼,让这阴森的氛围愈浓烈。
冷风呼啸着穿过狭窄昏暗的小巷,吹得墙角的枯草瑟瑟抖,出沙沙的声响,好似隐藏在黑暗中的怨灵在低语。
此刻,他身着一袭黑袍,那黑袍仿佛是用夜色织就,紧紧地裹着他佝偻的身躯。
他在小巷中疾行,脚步慌乱而急促,每一步都好似踩在人心尖上,出轻微却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月光透过层层乌云洒下几缕惨淡的光,照在他苍白如纸且扭曲变形的脸上,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脸颊不停地滚落,在地面砸出一朵朵微小的“水花”
,洇湿了一片尘土。
他的双手好似被邪祟操控,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紧紧攥着藏在怀中的那个精致瓷瓶。
此时,他的心中犹如惊涛骇浪般翻滚,良知与邪恶在激烈地交锋。
一方面,往昔治病救人的画面不断在脑海闪现,那些患者康复后的笑脸和感激的泪花,像一把把尖锐的针,刺痛着他的良心;另一方面,嫉妒和仇恨如同汹涌的潮水,将他淹没。
“凭什么她白萍萍一来,我就落魄至此?我不能让她好过,哪怕是下地狱,我也要拉着她!”
这样的念头在他心中疯狂回荡,逐渐占据了上风。
那瓷瓶在月光下闪烁着幽冷的光,仿佛是从冥河捞出的勾魂器物,散着死亡的气息。
瓶中所盛,是他倾家荡产从一个神秘诡异、宛如鬼魅的江湖术士处购得的剧毒。
此毒由世间罕有的致命毒物经邪法炼制,不仅无色无味,而且毒性猛烈至极,犹如恶魔的诅咒,一旦侵入人体,便会如千万只毒蚁啃噬骨髓,让中毒者在极度痛苦中煎熬,先是高热如焚,全身滚烫似火炭,紧接着上吐下泻,直至昏迷不醒,生命在短时间内被无情吞噬,宛如风中残烛,迅熄灭。
当他终于抵达都城水源的隐蔽入口时,周围的荒草在夜风中沙沙作响,像是隐藏在黑暗中的怨灵在低语。
怪石嶙峋,张牙舞爪地仿佛要将他拖入无尽的黑暗深渊。
钱大夫停下脚步,他的心跳声如雷鸣般在耳边回响,震得他双耳嗡嗡作响。
他瞪大眼睛,眼珠凸出,警惕地环顾四周,那眼神好似一只被猎人追捕的困兽,充满了惊恐与绝望。
他的耳朵高高竖起,竭力捕捉着任何一丝可能暴露他恶行的细微动静,哪怕是一只老鼠的窜动,都能让他的心跳瞬间停止。
在确定这罪恶之地暂时只有他这一个“幽灵”
后,他颤抖着伸出手,哆哆嗦嗦地从怀中掏出那瓷瓶。
此时,他的手抖得愈厉害,仿佛那瓷瓶有千斤重,又似被无数双来自地狱的手拉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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