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弥漫着似有若无的腐臭,他用理性告诉自己那不过是心理错觉。
班迪斯停驻在那片血迹前,轻轻地将两个孩子放下。
“就是这里。”
它悄声细语。
男孩痴钝地望着草丛。
他开始浑身发抖,与他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那个小女孩。
如同回到家中那样惬意自然,她在大片血迹旁徘徊游逛,脸上挂着童真而喜悦的笑。
“这里真有趣,”
她说,“灵魂被咬得破破烂烂了呀,一定特别特别痛苦吧?”
荆璜皱眉看向班迪斯:“喂,这小丫头怎么回事?”
“她是静默学派的遗孤。”
班迪斯回答道,“自从……那场混乱以后,信徒们将她从公主山带出来,寄管于我的门后。”
“你把这种小邪教徒和其他小孩混养,难道不怕弄出事吗?”
班迪斯将细长的手爪搁在男孩头上。
“她也是幼子。”
它说,“只是对死亡的观念不同。”
那丑陋的怪爪似乎给予了男孩勇气。
奇奇忽然踮起脚尖,向班迪斯窃窃私语。
在许久以后,班迪斯重新将他抱起。
“那件事发生在午后。”
班迪斯说,“妈妈带我去湖边散步,她说要教我怎么捉住飞龙蜓。
我们每年夏天都到这个星球来旅游,都从这条路走。
这里是景区,我们以前从来没遇到过危险。
那天我们经过这条路,妈妈走在靠林子的那边。
她正在告诉我吃糖后牙齿为什么会痛,那个东西就从林子里跑出来了。
它张嘴咬住妈妈的脸,妈妈一声也没叫,只有骨头咔咔地响。
然后很多血溅出来。
妈妈的头没有了,她倒在地上,那个东西又跑进林子里。”
它有意模仿男孩的语气,连声调也惟妙惟肖。
荆璜听完它的话,然后走到小径中央,观察着地上的血迹。
“杀掉大人就跑了?连脑袋以下的部分都没要,看来倒真不是为了填肚子……那东西是从哪边逃走的?”
班迪斯抬起一根长指,对准荆璜的身后。
“那里。”
它说,“往那儿一直走是山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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