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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亮起,映亮周绎北苦大仇深的脸,叹了叹气,还是接起。
“喂?”
一个男声,莫名熟悉。
对面的夜应该很静,不然怎么还能听到细细碎碎的蝉鸣。
周绎北抿着唇,手心微微湿润,脑袋里疯狂打着稿,实在后悔自己毫无防备,也无能地埋怨耳畔聒噪的蝉鸣扰乱心绪。
男声语气轻缓,淡淡地问,“有事吗?”
语气却没有任何不耐。
呼气,将乱七八糟的心绪打包丢弃,埋怨自己耐不住性子还是太冲动了,刚想扯一个瘪嘴的什么理由装作打错电话糊弄过去,周绎北眼神恰巧捕捉住一旁摊开的琴谱与倚在一旁的安静的大提琴。
眨眨眼,将手机免提外放放在一旁,周绎北起身接过大提琴,拿起琴弦,垂下脸,隔绝蝉鸣声声与少年呼吸声,手指轻按琴弦,手臂拉动柔和的弧度。
肌肉记忆带来的流畅与自然松弛的心绪。
G大调第一大提琴组曲前奏曲。
电话中仍是安静,若不是显示着还在通话中的页面,周绎北都怀疑是不是被挂电话了。
收好大提琴,周绎北抿着唇,心中埋怨自己一时脑热,后知后觉地感觉有点丢脸,耳尖发红。
“好像,最后一小节音准有点跑了?”
电话那端终于开口,但没想到却是这种应答,语气毫无波澜,甚至是很客观的冷静。
周绎北耳朵更热了,“哦!
要你管啊!”
但是仍是嘴硬。
然后大小姐越想越后悔,越想越气,都拉下面子给你拉琴了怎么还挑三拣四的!
然后毫无头绪挂断电话。
手机发烫,脸也发烫,周绎北气恼自己技术不精,也讨厌电话里的那个人,叫什么来着,哦,江岭。
真没礼貌!
烦死了!
这种人怎么找得到女朋友啊!
……
应洵关上纱窗,隔绝纷纷扰扰的蚊虫,起身,顺手带走窗沿上的杯子,只留下一个湿漉漉的圆形水印,一轮满月。
只留了盏灯,昏黄色的光照不亮许多心绪。
应洵倚在窗边,蝉叫蛙鸣,隔壁小楼夫妻拌嘴声,对街三两小孩嬉笑玩闹声…
钢筋水泥的高楼大厦灯火通明,需要遥望才能瞥见其中悲欢,市井小巷俗气的烟火气息来者不拒,就连被放逐的他也能被包容。
手机不合时宜地再次响起,接起。
张远潮咋咋唬唬道:“洵哥!
你这次颁奖仪式可又出了名了!”
“怎么了。”
一如既往的不甚关心,但他仍是配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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