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米特里吩咐。
酒保转身去忙,吧台附近的墙上挂着一个供客人们玩乐的飞镖盘,上面歪歪斜斜地插着两种飞镖。
吧台附近座位上坐着另外一个酒客,这人人高马大,脑袋有点往下耷拉,已经有些醉意了。
“我说,小伙子,这儿最好的酒是生啤,这个店开了五年了——”
德米特里没理会,“七年前,北域联合从这里撤走最后一支小队的时候,你们待在这了吗?”
在座的人面面相觑,没人明白这问题什么意思,包括钢琴手也摇了摇头,但钢琴手抬起头来,远远地关注着德米里特。
而这钢琴手正是加西亚。
这个节骨眼上和北域联合有关的事情,正是他的工作
“七年前,这酒吧没开,别扯瞎话。”
酒客又仰头灌了两口。
“你错了,当时这儿的招牌还是木头的,原木,真正的木头,还有门也是木头的,复古双开门,不是人造木头。”
“原木!
那玩意儿多贵?净胡说!”
酒客把啤酒杯子狠狠放在桌面上,他有点上头,一定要和德米特里分出个胜负。
这时钢琴在流畅平稳的旋律中突然变奏了,两个小节而已,音符俏皮凌厉,加上两三个重音,非常提神。
德米特里望过去,恰好看到正在翻谱子的钢琴手对他狡黠地眨了眨蓝眼睛。
——别和那醉汉较劲儿,他不好惹。
钢琴手用眼神示意。
因为演奏的曲目很熟悉,他显出几分慵懒
钢琴手长着一头金发,短短的,有些卷曲,他还有一双灵动的海蓝色眼睛。
他双手继续在黑白琴键上跃动,只抬起眼,用一个眼神和微微扬起的下巴指出陈列着整整一墙美酒的吧台。
——去找点东西喝。
钢琴手继续眼神示意。
过不了多久,也许他还会弹唱起来呢,德米特里想。
他觉得这个钢琴手倒还有点惹人喜爱。
没人会把这种安详随意的钢琴手和新同盟的高级情报员加西亚联系在一起。
“你别帮腔,我比你待在这儿的时间都长呢!”
而酒客脸更红了,他大声吆喝起来。
下一个瞬间,琴声盖过了他的吆喝,又很快回归平稳,加西亚的演奏流利,没心没肺,让人不知道是在为喝高的酒客一喝彩,还是去掩盖他一时的失态。
这样灵动顽皮的音乐,演奏它的人肯定过着愉快的生活,德米特里憧憬又羡慕,如果他自己也可以这样无忧无虑,不用调查令人窒息的往事就好了。
“劳驾,我想打听件七年前的事,”
德米特里对酒保招了招手。
“什么事,你干嘛不问我——这儿的事儿我都知道。”
酒客粗暴打断。
“先生,不管您的事。”
德米特里直言不讳,连酒保都表示惊讶。
加西亚暗中注意着德米特里的举动,而另一边,酒客放下酒杯,挥起拳头。
“哎,他是醉汉,您何必呢——”
酒保见势赶紧收起吧台上的玻璃杯,以免被闹事客人弄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