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来时皇甫及心里甚至想把这个儿子跟赵釴一起问罪,但理智告诉此举必然会迎来臣民无端的猜测,带来棘手的麻烦,因此斥了他狂妄无礼目无尊长,关进了府中。
如今再次看到这个儿子,皇甫及的心情有了些许微妙的变化。
如果不是他,北滦如今也许还占着梁州……他只恨自己只能缠绵卧榻精力不济,让许多事情不再受自己的掌控。
祯王在地上默然跪了许久,才听到御榻上传来一声:“起来吧。”
皇甫兆玉起身问道:“父皇的身体可还康健?”
“你今日进宫,可是有什么事要向朕打探?”
“不,儿臣只是听母亲说起父皇近日不太去后宫看望娘娘们,因此挂念父皇,因此一被允许出府就来看您了。”
府中禁闭一个月,祯王果然多少有些长进。
“嗯……”
皇甫兆玉接过内侍手里的纨扇,给闭目养神的皇甫及打着风。
紫极殿的这间暖阁,地暖烧得已经超出适宜的温度,在阁中伺候的内侍只穿着单衣,鬓发处依然能看到热汗。
但榻上的人畏寒,因此没有人敢说热。
阁中怕风,连窗都没有开,闷得只能冬日打扇。
皇甫兆玉不动声色,只盘算着如何开口向眼前的人说起梁州的事情。
法天行义
御道两旁戒严,连人声嘈杂的秦淮河畔都被注入了一丝紧张,行人惶惶地进入酒家,随即匆匆把棉帘关闭。
整个建康城都感觉到了大事发生前的凝滞,在惴惴地等待着风波到来。
李秾去了一趟东市,去寻那位会教人认字的算师。
摊上人去摊空,听说算师已经离开建康了。
李秾很想去橐驼庙看一眼,但是不敢妄动,怕被人发现,从而发现赵执。
她也不知道赵执还在不在橐驼庙里,如今准备做些什么。
李秾虽是小小女子,可这些天来朝廷发生的事她已知道大致,城中如今的不安与谢赓和赵执都有关。
谢赓令管家送走老夫人后,几乎整日在外面忙碌,很少回府里。
有一天他来书房,李秾看到他满脸忧虑。
看到她静坐读书,似乎也想坐下来歇息片刻,但随意翻开一篇简帛后又急匆匆地离开了。
李秾有些不忍,但是她什么都不能说,她答应过赵执的。
腊月二十是钦天监选定的日子,此日天地萧肃,宜法天时行义道,施刑法杀戮之事。
赵釴、慕容氏及一十二名从犯定于此日处斩。
赵执在前一天见到了交州来的商队,这支二十人的商队只知东家是元骥,此时才知道,商队属名扬天下的大将军府所有。
赵执和商队反复确认他们秘密离开建康南下的路线,将商队安排在鹤鸣楼。
靳氏兄弟招募的数十江湖好手和元骥所领的十七靖安轻骑,已全部集结于橐驼庙中待命。
三十岁的元骥虽然这些年南下北上,更是经历战场杀伐,但对明日的事依然感到茫然。
他不能不认同赵执的计划,但此时心里却五味杂陈。
赵执和所有人推演了数遍明日行事的地点和路线,回头看到元骥放空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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