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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在伤口附近的皮肤按了按,让闻厌吃痛地倒抽了口冷气,不悦地打掉了贺峋的手。
“怎么弄的?”
贺峋俯身盯着闻厌的颈侧,眼神有些冷。
脖颈的皮肤白皙细腻,在火光下透出冷白的质地,显得上面两个血点格外突兀。
伤口周围的血液已经凝固,毒素在皮肤底下现出青黑色的纹路,正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往外延伸。
这具身体上只应,也只能有他留下的痕迹。
那条蚺蛇不知是何品种的妖兽,闻厌能感受到蛇牙里的毒素在一寸寸往心脉扩散,随着时间推移,颈侧那块皮肤已经开始麻木,甚至使得脑子也有些晕沉沉的,和原本的头疼混在一起,不太好受。
闻厌一想到自己是因为多管闲事落到的这个境地,就觉得有些丢脸,冷冷地哼一声:“你管我。”
嗓音极度冷硬,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贺峋的神情霎时有些微妙的不悦。
闻厌看到了,但不想理会。
当他浑身不舒服的时候,坏脾气就上来了,任何人都别想在他面前好过,其中尤以贺峋为甚。
掩在袖中的手指动了动,将要碰上指根的指环时,贺峋突然开口了:“你知道我是怎么找到你的吗?”
闻厌赏了个眼神过去。
“刚见面时,你给我下了蛊,我没有完全解掉。
留下的这部分,正好可以反向追溯回下蛊之人。”
贺峋好心提醒道,“为师不是教过你吗?面对不知底细的对手时使用要慎之又慎。”
贺峋低头笑:“学艺不精的惩罚,下次可不要再犯了。”
蛇潮暂时止歇,在幽深的地底,四处静悄悄的,唯一的光源是贺峋手上的火把。
闻厌懊恼,伴随着一见到这人就控制不住升起的咬牙切齿,混杂在一起搅得他烦躁不已。
压抑到极致的环境中,那些压抑到极点的情绪就有些不受控制了,看向贺峋的视线中有冰冷的火花在闪烁。
贺峋脸上是难得一遇的苍白神色,想来强行闯进禹北界中对他的消耗也不小,虽然笑着,眼中没有任何笑意,深不见底的眼瞳中只倒映出一个人身影。
一般来说,闻厌都会害怕在自己师尊脸上见到这种神情,毕竟这种往往是对方要把他往死里折腾的的前兆。
但有个问题他想不明白,他已经想了近十年了,还是想不明白,以至于再见到这人时,对方是怎么活过来的、他体内为何同样会出现怪异灵力……统统都不想在意了。
这种强烈的疑惑和愤怒在此时暂时性地盖过了深入骨髓的畏惧,闻厌看着贺峋的眼睛,问道:“为什么?”
他情不自禁地碰了碰那双让人又恨又怕的眼睛,冰凉的感觉透过薄薄的眼皮缠绕上指尖,让闻厌瞬间想到眼前人还躺在冰棺里时的温度。
无边的怒气忽然把他席卷进去,闻厌抬手冲着那张脸就给了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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