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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你可以再去偷别人的银两。
如果你真有此意,早在祭酒府就会这么做了,然而事实并非如此,你依旧只拿走了红宝石。
所以你一开始就是奔着红宝石去的,其他的都是假象。”
她侧着肩膀,就快探进槛栏,直视裴珩的眼睛,希望看清每一下波澜。
“红宝石对你到底有什么特别?”
孙兴临死前交代了他的主子是安阳公主驸马王益平,正是她杀兄仇人的父亲,还说了红宝石极有可能是王益平与裴珩之间的关系纽带。
所以在纪容棠的推测里,裴珩应该也是早就知晓红宝石的作用,所以无论他是去伏麟楼打听,还是去别人府邸偷,都是想通过这其中的隐秘,找到背后的王益平。
但介于王益平让孙兴把杀人栽赃到裴珩身上,二人即便是熟人,也是关系恶劣的那一种,至少王益平是不在乎裴珩生死的。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王益平能被监察御史搜集到侵吞军饷的证据,纪容棠坚信他必然也不会只有这一项罪状。
如果能通过裴珩找到王益平犯罪的其他蛛丝马迹,那么她就能将王氏父子一起送上刑场。
纪容棠说话的语调很轻,不疾不徐,却极富有震慑力,和二人第一次对质公堂的时候很像,裴珩那时就觉得她冷静得可怕。
像耐心潜伏在湖面下的大鱼,稍稍拨出些水纹,吸引有人来钓,实则却是早已做好了死咬鱼钩、将岸上人拖入水下变成它腹中肉的准备。
他没敢再轻易作声,扑扇着羽睫,试图掩盖眼底的真实情绪。
实话是肯定不能说的,但他也不想再费心巴力地编瞎话了。
好像在纪容棠面前,任何伪装都会被撕破,只是时间早晚的事儿。
“并非我想要红宝石,是有人指使我。”
什么?受人指使?
纪容棠狐疑皱起眉头,一记锐利眼光扫过来,凝在脸上犹如寒冬冰霜,冷冽而坚硬。
“其实我家里是在淮安开镖局的。
不久前有个人找过来,要我帮他到京城寻回一颗两年前在京城当掉的红宝石,并许给我五十金作为报酬。”
最完美的谎话就是基于部分真实的基础之上。
有了假想对象,裴珩越编越顺,语气也渐渐调整回了一贯的慵懒放松。
“但是曾收过红宝石的当铺不在少数,而且很多过了典当时限的就被转手卖出去了。
那两个被杀的官员,就是当铺掌柜告诉我买走过红宝石的其中二人。
跟他们没法交易,所以我才想直接偷走算了。
那人也只是语言描述宝石的样子,我不确定,就能偷几个算几个,总能有一个是那人想要的。”
他见纪容棠的眉眼一会儿瞟向左边,一会儿又拧到右边,疑惑满满又不可置信的样子,不禁低头勾笑,那双如桃花般明艳的眼眸也一点点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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