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得不近,他却清晰地感受到了她身上那股不同于昔日的凌厉和冷酷。
也对,如果她不是这样的性格,又怎会在中山大开杀戒,杀了他几乎所有的亲人。
他哑然失笑。
这一刻上前也不是,后退也不是,仿佛走入了一场死局。
他对自己的命运前所未有的迷惘,比一个月前在玄鸟峰上更甚。
就像他势在必得地准备迎接一阵风,可风吹过来,他扑了个空。
信念像一阵风来了又走,他的心满了又空。
他的情绪陷入无穷无尽的失落,后退着往回走,只有下山这一个念头,离开这里。
竹林中的姑娘微微偏头,敏锐的直觉让她察觉到仿佛有什么在靠近,却并不明晰。
她收功应战,猛地睁开眼睛,转身看过去,然后一眼就看到了记忆中那道无比熟悉的身影。
也是伤她最深的那道阴影——令她的激愤瞬间淹没理智!
“站住!”
薄雩琈腾地站起身,手中的灵力已经先一步击出去,随之双脚也追出去:“弥鳯,是不是你?”
听见动静,弥鳯不得不从失魂落魄中回神,下意识侧身闪避过这股攻击,而后立刻就被下一股化作手掌的灵力掰过肩膀,被迫转了半个身子。
他与追来的薄雩琈面面相觑。
尚未走近,薄雩琈便先一步落下眼泪,眼中含泪又含恨,声音尖利:“你很惊讶!
你来了怎么不见我就要走?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连珠炮弹般问了许多,面容越来越扭曲:“你也是来找她的?你还忘不掉她!”
质问着,她挥臂用灵力一巴掌甩在弥鳯的脸上——
弥鳯嘴角溢出鲜血,眼中不掩震惊地看向她,接着像是想通了,甘愿领走这一巴掌,不闻不问转身要走。
“你不许走!”
薄雩琈追上来,爆发了二十年来所有的心酸和痛苦:“你凭什么不还手!
你以为你挨了这一巴掌,欠我的就还清了吗,就能跟我一刀两断了吗,没门!”
她运转灵力跟他打起来。
弥鳯本不想跟她动手,可她不依不饶,他也只能勉强自保。
可谁承想对方二十年来日夜苦练,本来当初在中山他就不敌她,如今更是眼见不到三个来回就要败下阵来。
当薄雩琈一掌击中弥鳯的胸口,将他打飞出去三丈远后,她泪流满面地痛骂:“二十年了,你竟然一点长进都没有,这些年来你究竟在做什么?”
弥鳯捂着胸口艰难地支起身,倒抽着气呼吸,不再应战,转身往山下走。
他有气无力,满身疲惫,声音飘向身后:“要么,你打死我,要么就放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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