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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神阙将视线投向远方,语重心长:“凛冬将至,算上这个冬天,你师祖过世已有三年,玄鸟翎中的功法传承也断了整整三年。
这三年来,任你、我、你大师兄三人如何潜心钻研,始终无法领悟。
我想,若是你跟傲来能再孕育一个流着上古神族血脉的天赋卓绝的孩子,也许这个孩子就是命定之人,能够将玄鸟翎传承下去。”
聂九光震惊地哑口无言。
若是只谈情爱,她于情于理都合该坚持自己喜欢的,然而一旦牵扯到功法传承,她就瞬间丧失了只顾自己的底气。
她大惑不解地问:“血脉……就有这么重要吗?”
聂神阙以一种复杂眼神看向九光,欲说还休。
那些未道出口的猜疑、担忧和揣测,都被她隐藏在还算镇静的面容下。
她固然希望女儿能安享太平,永远不知道上一辈的龃龉。
可师祖过世的消息,三年足以传遍四海八荒,“她”
最迟到这时也该得知了。
聂九光绞尽脑汁,艰难地阐明:“就算生下孩子,流的也是我跟大师兄同样的血脉。
如若这个孩子能学成,不也恰好证明我跟大师兄的血脉都没有问题,那我们自己学也应当能学成,不是吗?”
聂神阙的神色不置可否:“话虽是这个道理,可四个人,总比三个人做成的可能性大。”
“当然。”
聂九光深吸一口气,尽力地劝说:“不过这些所谓的可能,都是虚无缥缈的。
我刚才突然想明白了,若要等到我的孩子能学会玄鸟翎中的功法,起码也要一百年以后,到那时弥青也许都死了。”
聂神阙凝聚思绪,垂首不语。
其实这也正是她忧心忡忡的原因,“为时已晚”
四个字,重重地压在她心头。
“母亲你有所不知,”
聂九光的心情飘向过往:“每当念及姻缘,我也曾问过我自己同样的问题,难道就不能跟大师兄结成眷侣吗?我到底在犹豫什么?明明跟大师兄一起同舟共济,携手庇佑玄鸟峰下的百姓,也是一桩美谈。”
她看见母亲摆出倾耳细听的姿势,显然想听听自己的答案。
她充满遗憾地说下去:“可我想到这些时,心中固然生出悲悯苍山的使命感,可对身旁人却没有眷恋之情。
而当我读到‘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这句话,这一刻灵魂上的共鸣震动了,大义小情都有了答案,这就是我这毕生所追求的。”
她的声音清脆而悠远,宛如上古警示的遗响。
“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
聂神阙念叨着这十个字,心生感触,眼底渐渐浮现起某些往事。
她想到,曾经也有一人不期而至闯进她心里,然后才有了九光。
“原来如此,好吧……由你的欢心做吧。”
聂九光露出幸福的笑意:“多谢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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