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骥沉默了片刻:“记得。”
夏泽笙真的有些诧异:“这你也记得。”
“我记忆力一向很好。
记得每一个细节。”
秦骥说。
可惜夏泽笙没有听出来他的弦外之音。
夏泽笙的烟燃到了尽头,他正在烟灰缸里把烟碾灭。
秦骥记得婚宴上的每一个细节。
也记得站在自己对面的新郎。
他比夏泽笙更早一些地抵达舞台,站在司仪旁边的时候,秦鹏飞还醉着,浑身散发着酒味。
通道另一头的门紧闭,下面的观礼嘉宾没多少,都在窃窃私语。
这是一场闹剧。
但是大家都很配合。
那会儿他在想什么呢?
他好像在心不在焉地数着对面花门上装饰的红蔷薇,一朵又一朵,热烈绽放,直到大门打开。
夏泰和领着他的“儿子”
缓缓步入。
他在相亲宴上见过夏泰和的“儿子”
,听到过一些关于夏家父子间一些不堪的传闻。
那时候他没有往心底去。
——这不是一场要求忠贞的婚姻,只是一次利益交换。
下一秒,他就被夏泽笙吸引。
如果坚持一点,可以称呼夏泽笙为少年。
少年与庸俗的婚礼格格不入。
十九岁的他面容还没有完全长开,带着独有的这个年龄的青涩与美好。
像是一颗饱满的、沉甸甸的青苹果。
被摆在了盘子里。
甚至还挂着早晨山谷间的露珠。
他脸色惨白,透露出一种冷冰冰的敌意,不像是来参加婚礼的,像是来参加葬礼。
接吻的时候,秦骥感触到了少年冰冷的嘴唇。
交换戒指的时候,他握住了少年的手,手也冰冷如雪。
戴上戒指时,他忽然很想好好握一握少年的手,用掌心的温度,捂化这团雪。
换好了敬酒服,去往宴会厅,夏泽笙却一直没有出现。
有人说,在洗手间见到了夏泽笙。
他鬼使神差地亲自前往,推开门的时候,夏泽笙正拽下婚戒,将那枚戒指扔向了窗外,接着蹲在地上,捂住眼哽噎了一声。
他瞧见了夏泽笙用力在无名指上留下的伤痕。
于是秦骥轻轻关上门。
又等待了片刻,这才重新推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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