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那事是奴婢的错,奴婢被猪油蒙了眼睛,有眼不识泰山,所以才做出那般蠢事。
奴婢养伤的日子里,已经想清楚了,反正都要在东宫伺候人,还不如伺候最受宠的,主子有吃的,奴才也能有口汤喝。”
小桃没有因她的话生起什么波澜,却因她嘴里那句“最受宠”
一词唇角一勾。
这笑无丝毫得意,只是好笑罢了,东宫就只她一个太子的女人,即便再不受宠也是最受宠的。
她已知晓这女子的意思,这女子不想只做个籍籍无名的丫鬟,她想人前显耀,想扶摇直上,不甘心只做个奴婢。
野心勃勃,又坦然自若。
只是多么可惜,她做不了这女子平步青云的阶梯,她自己都自顾不暇,已无力托起另一个人的期盼。
何况,这可是沈玉容的人。
她那么聪明的一个女人,身边的人又岂是简单之辈。
她总有一天会离开京城,在离开京城之前,她想清净些,简单些,如今她已没了放浪形骸的兴趣,不想再失去本心。
小桃敛眸笑道:“你既如此诚心,从前一事我便也不计较了,只是其他事,我却不能应允,你走吧,我准备休息了。”
说罢,小桃摆摆手,为了表明决心之炙,干脆撇过了脸去。
文蓝咬了咬牙,知道今日并不是说此事的最佳时机,忙接话道:
“姑娘,奴婢不会放弃的,总有一日,奴婢会让您感动。”
她也颇为干脆,说完话后利落而去,见着急匆匆而来的听云时,抿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昂然而去。
听云并未多想什么,进了里间搀着小桃收拾了一番,给她重新换了一身干净衣裳扶着她在榻上躺下,见姑娘安静睡去,才悄悄离开。
书房外,石凌旋在马进的恭请下跨进门内,抬便见着太子正淡笑望着自己。
崔锐将手中公文叠放在一旁,温声道:“夫子随意就是。”
石凌旋优雅落座,有礼道:
“不知太子找老身是有何事?”
崔锐面上噙着温雅之态,平静道:“孤听闻夫子教导学生劳心劳力、兢兢业业,实是感怀。”
石凌旋扬眉无奈:“太子倒是折煞老身了,姑娘十分聪慧,老身倒并未费什么心思,只是姑娘的心性与旁人不同,需得花时间矫正罢了。”
闻言,崔锐敛眸轻笑:“形色天性也,她既不是大恶之人亦不是大善之人,何必让她磨了天性,悯然于众人。”
石凌旋听罢,似是颇感讶异,忽地笑道:
“万事可变灭,天性难推迁,殿下无需担忧。
只是需得压一压她的性子,让她有所收敛,待她明了是非,懂了礼数,天性尤在。”
见太子笑而不言,石凌旋竟升起了一丝打趣之意:“听闻姑娘今日身子不适,让着丫鬟告假一日,太子可知这是怎么了?”
崔锐眯了眯眸,两指相叠,于桌案上沉沉敲打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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