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正好是自习课,全班的人齐刷刷地抬起头看董媛,随后冒出一群群嗤笑的声音,如同蔓延的丝状病毒。
董媛低着头并不说话。
“对不起。”
她的声音细弱,在秋阳中被晒化了一般。
然而当第二天,我看见她桌子上的新笔记本和苏放前几天刚买的笔记本长得一模一样的时候,我彻底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容词来形容她。
回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听不进去人话。”
我刚坐到座位上,王粲这样叹息着说。
偏偏我落在座位上,她发出这样的感慨。
“你可终于能体会我的难受了吧。”
我知道她是想让我搭话,但是我毫无欲望,迅速地对照着黑板上的作业将晚上要做的卷子找出来。
苏放恹恹地趴在桌子上看着书,神情苦恼。
我看着她苦恼,浑身如同芒刺在背一般。
董媛或许没有王粲说的那么夸张,但是听不懂人说的话是真的。
我正想着要怎么安抚苏放的情绪,苏放就眨着大眼睛看着我,软软糯糯地说:“陈煜,张淼就是个直男。”
她的话如同一只有力的手,将我悬着的心塞回了原位,顺带嗤笑着我天天胡思乱想一些当事人都不怎么在意的东西。
“比……”
我正想说比渣男强,王粲的声音从身后落了下来。
“苏放,你可终于能体会我的难受了吧。”
王粲又对着苏放重复了一次,委委屈屈的样子。
苏放显然愣了愣,扭过身去带着些好奇地语气问:“什么?”
“唉,董媛啊。”
苏放眉毛微微蹙起来,仿佛王粲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她轻轻摇了摇手,脸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写着拒绝,全身都在微微后移,董媛那两个名字落在她肩膀都是晦气。
“别提了,别提了,恶心死了。”
苏放不想提这件事情。
我知道她饱受煎熬,她已经连续好几天,死也不肯从后门走进教室了,看见董媛也会远远避开,虽然平时根本遇不到董媛。
“完了t,她不会把全班人都学个遍吧?”
后桌的赵棠也参与进来。
“你也被学了?”
王粲捂住嘴巴,不敢相信。
“好像是,因为我发现她用的碳素笔和我的一样。”
“她的涂卡笔和我的一样。”
“害。”
坐在赵棠旁边的范柳终于忍不住抬头,“2B铅笔不都长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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