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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苏玛听着悠然神往,情不自禁地又将骨笛举到唇边,眺望着远方,悠悠地吹了起来。
这声音不似上次那般凄恻,孟扶风竟听出了一丝缠绵的意味。
吹完一曲,她才抿嘴一笑:“我想和爹告个别。
你的家乡……是很漂亮的地方罢。”
孟扶风急忙点头,比划着道:“我听娘说,那里有很多桥,还有亭子,亭子里种满了花。
人们撑着小舟从桥下穿过,划累了就去亭上歇歇,喝酒,听曲……”
阿苏玛似也沉醉在花香亭影之中了。
她忽然凑近了他,低低道:“等你下次见到我,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二人相距如此之近,孟扶风心慌意乱地别过眼去,但触目皆是她肩头肌肤,白晃晃一片,直似雪崩般,将他埋得气也透不不过了。
就听她续道:“……你听了可能会生气。
但我不管啦,我还是要告诉你。”
孟扶风“嗯,嗯”
地胡乱应着,并没听入心中。
只是有些犯嘀咕:“你还有什么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不一会儿太阳移到头顶,两人谈谈讲讲,不觉时光飞逝,面颊都烤得灼热。
阿苏玛肚子叫了起来,孟扶风扶她上了马背,然后自己牵着马缰,缓缓地往来路走去。
他们都觉得这半日太短了。
阿苏玛说了一个她背《左传》的笑话,孟扶风也谈起和舅舅对刀,被他逼到树上的故事。
到了不得不分离的地方,孟扶风期期艾艾地问她:“三日后,你定会来的罢?”
阿苏玛半喜半嗔,嘲弄道:“好啦,你已经问了我一路了!
我肯定会从日出等到日落的!”
孟扶风嘿嘿地装傻,欲待伸手抱她下马,她却已轻身一跃,翩然下鞍。
孟扶风又捏了捏她的手,这才上马,朝相反的方向驰去。
他每次擅自出门,都从后院角门中溜回来。
守门的老院公很好说话,只要招呼一声,无论多晚都会给他留门。
谁知这次大中午的,院门就紧紧拴上了,连老院公也不知去向。
他微感奇怪,只得绕到正门,敲了敲门环。
过了许久,舒娘子才来应门,一身尘土,像是奔波了很久似的。
舒娘子并不言语,侧身将他让进。
他猛然看见院中堆积了满地的家什,有一个锦袍皂靴的人站在旁边,拨拉着算盘,指挥力役搬运花盆。
在他们面前,停着一辆苫着油布的板车,一根红木凳脚支在外面。
孟扶风认出那人正是镇中有名的财主姚大,心头火起,揎拳捋袖,便要上前凭理。
母亲却一手拽住了他,面如寒霜,冷冷道:“过来。”
他从未见过母亲这般模样,一阵不安袭上心头,腿脚发颤地跟随她进了灵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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