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报仇,找到仇人,制服他,然后让他道歉,就这么简单。”
“我去帮姑娘报仇。”
崔筠摇摇头,“那不行,我要自己做。”
谢浮光见她矛盾,笑道:“那姑娘找我做什么?”
崔筠抬起头,看着他:“我跟你说一句话你别吓着。”
谢浮光笑意更深,点头示意她说。
“当初秦京诓了我,师傅也那样死了,我会继续为她报仇。”
她说话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
但谢浮光还是听清了她的话,方才残留的一丝笑意僵在脸上,谢浮光觉得喉头发紧,说不出话来。
崔筠让谢浮光过来时只觉得焦躁不安,并不知道要做什么,但说了这句话,她猛然吐出一口气。
是了,她找他来,要说的就是这句话:要找秦京,复仇。
谢浮光半晌也没回应,崔筠又看向他,只觉得他面色略白,站在那里,不知想些什么。
崔筠站起来扯了扯他的衣袖,谢浮光回过神来,看向她的眼睛,郑重道:“好!”
话说完,崔筠才觉得困了,这就要走,谢浮光送她回去,独自回了自己住的小院,夜里风大,谢浮光衣袖里鼓满了风,他在院子里站了半晌,直到冻得很了才回屋去,但他仍然没有睡意,取了琴,胡乱弹着。
又想起三年前他倒在一堆烂泥里,抬首看到那人,但那人脸上戴着一贯柔和的笑,那笑给他的义子,给崔筠,却从来没有低头看他一眼。
如今,他心中没有了期待,也没有恨意,他只是同崔筠一样,向他复仇!
秦府宴就在三天之后,桑梅英说好一早就来接崔筠,崔筠跟着桑夫人,也不需跟人过去伺候,但是谢浮光执意要去,崔筠也不说什么,到了秦府,他自有他的去处。
秦府今日开宴,门口的马车排了数十丈,桑府马车在队伍中慢慢前行,入了府,就有丫头领着女眷们入内,崔筠跟在桑夫人身后,边走边观察秦府,只感叹不愧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秦相,府内奇花异石,亭台楼阁,过了好几个院子,才听到袅袅一段琵琶声,她猛然想起芳丛她们今日也在,又想着,芳丛她们能入了秦京的眼,想来及春馆在新京着实有名,又觉得自己琴技与芳丛不分上下,一下子又有些得意。
这样胡乱想着,崔筠忽觉有人牵她的手,一看是桑梅英拉着手正要行礼,原来她们正走着,迎面见了一个妇人,这些人崔筠不认识,也不乱看,跟着桑梅英一起行礼。
行了三四个人,崔筠几人终于走到一个房间里,崔筠微微抬头看,见厅上两排座椅,皆坐着华衣锦服的贵夫人,夫人们后面是两排屏风,屏风之后又有人声。
桑夫人携崔筠二人上前行礼。
正坐上一微胖夫人手一抬让她们起身,崔筠这才注意到那夫人的脸,白皙圆润,眉间一颗小痣,眼神微微向下正看向她们,略微一想,崔筠便知道,她定是秦京正妻徐氏了。
徐氏也注意到崔筠与桑梅英二人,与桑夫人寒暄之后,才道:“周妹妹,你这两个女儿生的都好,怪不得掖着藏着不让我们见!”
此时已有小丫头引着桑夫人入座,崔筠与桑梅英一人站在她一侧,桑夫人看了桑梅英一眼,指了指她,道:“徐姐姐说哪里话,我就这一个丫头,整日里没规没矩的,可不敢带来扰您,这个丫头却是个好的,”
她拉着崔筠,让她在左边坐下,继续道:“这是崔尚书家的姑娘,叫筠儿的。”
徐氏扫了一眼二人,她对崔筠丝毫不在意,倒是对桑梅英很有兴趣,叫她到跟前说话,又给了一对玉镯,崔筠这边也不拉下,给了一只发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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