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左土和右土的争端在所难免?”
对方的声音忽然远去了,像是一个人忽然后撤,并翘起了二郎腿。
对方:“我只是猜测,左右两块土地相安无事了这么多年,也不见得一定会打起来。”
这个人曾经是神师,江匪浅告诉自己,无论他做过什么,他都一定知道很多秘密。
于是江匪浅继续问:“你还知道什么?”
“我就算知道,为什么要告诉你?”
对方的口气中带了戏谑。
江匪浅毫不迟疑:“我是执吾剑的一部分,如果你不回答我,我可以再伤害你一次。
我能让这些石雕重组,就能让他们重新倒塌,将水中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嘶——”
对方道:“好狠心的人!
左土和右土的环境不同,两边的人都无法到对方的世界中去,所以你猜,这两个世界是如何交流的?”
这个问题难倒了江匪浅,他想了半天,才不确定地说:“或许,要派遣一个使者?就像侍拿派遣去东方的使者?”
对方满意地大笑。
江匪浅忽然明白了:“后土上,有一个左土的使者!”
对方恢复了讳莫如深:“这可都是你自己猜测的,我不知道。”
这话相当于承认。
这条信息对于解决问题没有丝毫用处,但是江匪浅还是记了下来,并问:“还有什么?”
“还有最后一点提醒,”
对方这回十分爽快:“你吸收了执吾剑的残片,现在你就是执吾剑的化身,到了外面,后土会把你怎么办?当年执吾剑之争,天翻地覆,牺牲了多少人的性命,闹出了多大的风波才最终平息,如果后土的族人知道执吾剑重新出现,后果不堪设想。”
他压低了声音:“我可告诉你,虽然过了几百年,但是族人的本性毫无变化,你要小心。”
江匪浅脑子里浮现出有关执吾剑的种种故事,光明神师当年受过的苦一一涌现,江匪浅甩甩脑袋,强迫自己忘掉这些,对对方道:“感谢你,我要走了,你不再被压制,可以自由了。”
“自由?哈哈,哈哈哈,我永远不会自由,除非这个世界毁掉了,或者和大千世界的联系断掉了。”
对方的笑声既苦涩,又疯癫。
“这不是我关心的问题。”
江匪浅冷漠地转身,向水面而去。
离开之前,他接着昏暗的光线最后看了石雕一眼:宏伟的塑像矗立在周围的山上,无数或大或小的形体像是肃穆的颂歌,鳞次栉比。
江匪浅离开了。
回到水面,江匪浅才知道自己弄除了多大的麻烦:水面波翻浪涌,雪白的浪花打在高耸的石壁上,平静的祭神道回荡着惊涛拍岸的响声;楼船在水面摇晃不止,一个个像是醉酒的莽汉,如果不是船工极力控制,恐怕已经撞上石壁了。
但是此时,船工维持平衡已经极其困难,三四个船工同时掌舵,也敌不过自然的波翻浪涌。
眼见慕德的楼船危在旦夕,江匪浅忽然想到:林砧和玉泄心还在楼船上!
心念一动,一阵火辣辣的焦急就传遍了全身,身体仿佛忽然燃烧起来,沸腾的东西涌上心口,烹饪着心脏。
不要出意外,不能让无辜者死。
分裂,江匪浅一个人分裂为千万,进入水的每个点滴中,他闭着眼睛,口中默念:安静,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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