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手帕罢了,你们还有别的证据吗?”
岑晚步步紧逼:“那邱金参和他妻子的供词算不算铁证呢?”
“她们是污蔑!
我从没唆使过那个男人杀人,他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客人。”
虽然春桃还在嘴硬,但她心知肚明。
一个是身份卑贱的青楼女子,一个是好人家的千金小姐,谁的证词可一锤定音,不言而喻。
而那个软骨头的男人,只怕仅仅许诺让他临死前饱餐一顿,都足以让他把屎盆子扣在自己头上。
可笑自己刚才还在用贾仪的知州之威来恫吓别人,转眼间时移势易,自己也因为低微的身份被轻易架在火上烤。
这就是为什么自己当初想尽办法讨好贾仪,不惜沾染掉脑袋的生意也想嫁入贾府,谁知被柳叶摘了桃子。
不等岑晚再开口,春桃便颓然坐下,语气里再没有先前的自信:“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会一五一十告诉你们,我也不会告诉贾仪你们今日来过。
只不过,今日过后,希望你们只当不认识我,贾仪的事也不可牵连我。”
这个承诺岑晚难以做出,毕竟自己只是个平民。
他看向月山,月山对他微微点头。
岑晚放下心来,开口道:“你只需要把自己所知、关于贾仪的所有事情告诉我们即可,之后不论发生什么,都不会影响到你。”
春桃自然也不会再傻到相信眼前的人是芸儿,开口道:“我早想过帮贾仪干这种事会遭报应,但我总是以为自己能侥幸在东窗事发前脱身。”
春桃起身,来到床前,从木床夹层抽出一个小抽屉,里面是几个与岑晚之前在梅园寻到的小罐类似的白瓷容器,但似乎又有些不同...
抽屉被放在桌上,“你们的目的想必是它们吧。”
春桃道。
岑晚对这一切显然都还是一片迷茫,他只是跟着月山来贾府寻找机会,具体案由只有月山清楚。
没注意到岑晚脸上的好奇,春桃继续道:“贾知州是五年前上任的,江州城富庶,不服管的大户人家也多,这一度让他十分困扰。
那段时间,他总是来醉梦坊...”
说着,春桃陷入回忆。
那年,她十五岁,因为家境贫寒,父亲为了一两银子把她抵给了人牙子,因为长得漂亮,又辗转到了醉梦坊。
刚来这儿时。
春桃只觉得这里真好,只要做些轻松的活,就有香香的米饭吃,有软软的大床睡,还不用和弟弟抢那张里子已经结团的被子。
但很快,她就知道了这一切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在醉梦坊学艺半年后,春桃年满十六,到了接客的年纪。
因为她生得美,这半年来给客人端茶倒水间,不少人和老鸨打听过她。
真到了那一夜,春桃才知道,老鸨将她的初夜许给了新上任的贾知州。
没人喜欢老头子,但贾知州对春桃属实不错,三五不时给她送些礼物,让她在其他姑娘面前出尽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