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后告知他们二人此事,他们二人信了我的话,我们神神秘秘地等了数日也不见无神临世,便觉得那只是个不真实的梦,后来便忘了此事。
原来无神真的临世了,你便是那个神女。”
“所以,与你签订契约的那个天神,是神仆还是三大天神之一。”
扶雪哽咽道,“他已经离开了神明居,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天海颰听罢,深深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心疼道,“孩子,如果你赢了,神明居该向你说句谢谢!
但无论如何,神毅能遇见你,想必是积攒了你三千世的缘。”
扶雪看着辽阔的苍穹,此时流云漫天,她道,“我已经没有机会可以爱他了,这大概也是宿命吧!
我唯愿此事过后,天地安宁,风顺云舒。”
天海颰祝愿道,“那便预祝守天神女所行亦会所至,神职守位,庇佑天地。”
扶雪行礼道,“晚辈告辞”
扶雪离开了宿苍宫后,天海颰留下了一封信令,随之便在菩提树下神陨石化了。
扶雪想着天海颰说到的梦,便出了天城结界去了九灵天,没有立即回清云岛。
此时渊斩从镇灵塔下值回到了无心殿,他在镇压邪物的过程中,又把衣物都撕碎了。
想着还要去清云岛找扶雪,问她关于拿回守天神族主事权的缘由,于是便在衣橱里翻找着为数不多的衣物。
打造灭神钉之故,近来动了好几件邪物,几乎把衣物都弄破了,衣橱里只有一件素袍衣还算体面。
他以往觉得穿这样的衣物不够利索,于是便久置不理,现下倒是只有它可以穿出门了。
渊斩换好衣物准备戴面具时,梧沐便来到了无心殿,他喊道,“渊斩护法!”
渊斩出来,“何事?”
梧沐道,“此前你让我派镇灵塔影卫观察守天神女,看她是否会在天城有何动静,方才镇灵塔影卫传来了消息,说守天神女来了天城。
她一来便去了宿苍宫,刚才用守天神族家主的通行令出了天城结界,已往九灵天方向去了,影卫没有通行令便没有跟去。”
渊斩道,“知道了”
说罢立马出了无心殿,一路向九灵天而去。
梧沐看着渊斩离去的背影道,“渊斩护法何时会穿这样的衣物了,影卫去仙市采办来时,他不是嫌弃这样的衣物不利索以后不要买了吗?”
扶雪站在天极台上看着时之镜,此处的长明灯已经熄灭,天空晦暗,万物无光,当日毁坏的所有建筑也都恢复了原样。
时之镜被天诛铁锁锁住,犹如老石般静静地立在那里照着天地与众生,而那梦中见天神的言语也一直扰着她的心神。
人在确定没有希望的时候,反而会麻木绝望地活着,可一旦觉得有了细微的希望,执念便会重新迅猛地生根芽,让人更加地痛不欲生。
可执念多了,何尝不是一种妄念。
扶雪看着时之镜,所有的思念犹如潮湿不退的季节,雨在心里不断地下。
她沉默着压抑,像是被困在封闭的透明盒子里,能看到所有的事物却喘不过气来。
所有的思念哽咽在喉,她蠕动着嘴唇看着时之镜,“天地神尊,我……想见他一面,见他最后一面……”
那点不真实的希望,瞬间被自己的自欺欺人放得很大,却又清醒地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最磨人的执念不过如此。
她已经好久没有念过那道咒语,“意念所指,身行所至……”
她的神印闪过一瞬的灵光,但是并未完全开启。
这时身后有人飞来,是风吹动外袍的声音,扶雪转过身去,看到一人凌空飞来……
那人皎皎如月,双眼潺潺无辜,温驯幽静犹如乖兽。
身姿修长,一身素布白袍裹身,装扮十分素净。
气度不凡,天神临世。
她站在天极台上,时之镜如此高大威严,宿命的齿轮转动,所有的劫难与虚妄在这一刻越过虚空,来到了她身旁。
九灵天万物之光暗淡,只有她的眼神跨越了人神一生,仿佛回到了三百多年前的巫灵仙岛,如此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