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谨就是他画廊签下的画家。
这几年艺术市场被炒得热火朝天,顺带地也让这一片成为炙手可热的地方,可是能在这儿有个三进三出大院落的人可不多。
别人眼馋他的院子,可是池乔却看不上眼,倒腾了一下水缸里的金鱼儿,看了眼鲜长安养的那些花花草草,风一吹,就快成精了的模样。
“你在这演聊斋呢?”
夫妻感情好的时候,周末池乔还愿意跟他一起过来,请朋友在这喝喝茶,弄弄烧烤。
只是最近一两年,他把这当成了家,池乔来的次数倒是屈指可数。
或许她说得对,这不就招来了女鬼了么?
从浓园到市区,这个时候已经不堵车了,但也开了快一个小时。
鲜长安把车停到池乔家楼下,却半天没从车里下来。
说什么呢?今天你生日,我来看看你?离婚协议我收到了,但我不打算跟你离婚?池乔,你听我解释,苗谨她是个意外,我们以后好好过,行不行?……
鲜长安第一次觉得乏力,词穷。
婚姻的确是个魔障,足以让曾经水乳交融的两个人活生生成了怨偶。
他一点也不怀疑,就算他此刻死了,说不定池乔还嫌不解恨,在他的坟墓里放上两只镇魂兽,让他生生世世都不得翻身。
可是,故事的开始并不是这样的。
当年池乔还是记者,不知道从哪顺藤摸瓜打听到了他收藏了很多民国时期的玩意儿。
鲜长安的本行是做古董生意的,这一行当的人多数都很低调,毕竟古董这门生意,虽说是几千年就有了的行当,但免不了有些不能说的秘密,以新充旧或者私藏点文物都是彼此心照不宣的秘密,当下他想也没想就拒绝了采访。
可惜的是,他遇到了池乔。
当时的池乔24岁,在不到三年的时间就在当地最出名的都市报升至了首席记者,碰钉子的事情她见得多了,也没有打退堂鼓的打算,更何况年轻气盛,虽说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采访,但她就有股不到黄河心不死的韧性。
当时他在西市大学历史学院兼了一个客座教授的职务,时不时还要去给学生上课,池乔坐在课堂上,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像是盯着一个猎物,笑得那叫一无辜。
“你们这些做记者的,都是这样无孔不入的么?”
“鲜教授,其实如果您不是对我们媒体人有先天性敌意的话,无孔不入这四个字也可以理解为兢兢业业。”
鲜长安第一次见识到池乔的伶牙俐齿。
至于这个采访,池乔最终还是完成了。
说实话,收藏民国时期的东西本身就没有什么太禁忌的地方,而且池乔的初衷只是为了完成一期民国文化溯源的选题。
找一个能对有民国文物收藏癖的学者现身说法才会让这个选题更加有说服力。
鲜长安在对稿件一审再审一改再改,觉得真的没什么不妥之后才不情不愿地点头同意,却不知道池乔已经在背后给他取了一个“事儿妈”
的绰号。
事儿妈鲜长安对池乔的改观是在半年之后,池乔给他打电话说有人在成都弄个了私人博物馆,展出的都是辛亥革命之后的纪念品,池乔说:“鲜教授,我觉得在中国能够建一座私人博物馆真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单不论展品的价值,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可以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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