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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川言不往烟花柳巷走动?,自然不知?什么?莺莺小姐,对于这样的宴席未有半分的兴趣,可无奈时尘安被‘难得?一遇’四个字勾了魂,非要去开开眼界,靳川言拿她没有办法,只?能看她亲亲热热挽着柳菁走在前头,而他,如此良辰美景,只?能和?一个见着就晦气的男人并排走着。
柳菁侧脸,就能看到时尘安小巧的耳垂上夹着银累丝耳坠,那?与寻常耳环全?然不同的银夹子?太过惹眼,柳菁就算不想注意也没有办法,她在喧闹的人声中开口?,道:“陛下待你真好,能成为陛下的嫔妾当真是件极幸福的事。”
柳菁与靳川言的照面寥寥可数,大多数时候他都?矜贵自傲,是决计不会踏足凡尘的谪仙,让她觉得?高不可攀。
她与他最近的一次,是他从?靳川赫的刀下将她救下,那?一次,她获得?了比过往的每一次还有多的他的注视,她那?时被靳川赫的尖刀抵着喉咙,命悬一刻的,却由衷觉得?自己可以死而无憾。
她当然没有死。
马上的靳川言如今日般,一身明紫长袍,束着软甲,腕间一套皮革的护腕,他拉满弓弦,蓄力,上臂肌肉饱满的隆起,羽箭尖啸而来,鲜血从?身后?的靳川赫胸口?喷向了她,她失去了挟制,从?高台上摔落。
但她没有死,她如愿地落到了靳川言的怀里。
那?个时候,柳菁觉得?靳川言就是她心目中的战神,比往日还要凛然不可侵。
可是,当看到时尘安耳垂下这枚小小的耳坠后?,她才知?道原来她心目中冷硬的战神,百官眼里铁石心肠的暴君,也有这不为人知?的温柔一面。
她没有办法想象可以独占靳川言这不为人知?一面的时尘安,究竟有多少幸福。
时尘安没有注意到她渴望又羡慕的眼神,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纠正柳菁错误的认知?上:“我不是靳川言的嫔妾,而且他也不会让我进后?宫。”
柳菁一怔:“可是他们都?说陛下迟早要纳了你。”
“谣言罢了。”
时尘安轻快地说,她的笑?容明亮,有柳菁不明白的轻松,“他就算要册,也是册我做公主。”
“我现在可以拍着胸脯同你保证啦。”
她摇头晃脑笑?着说,耳坠在满街的游灯照下,流淌着细碎的跳跃的光。
她好像很高兴。
柳菁沉默了会儿,道:“挺好。”
她看不懂时尘安的高兴。
就像她不知?道时尘安终于可以独自睡进碧纱橱时的如释重负,时尘安不知?道靳川言究竟又在发什么?疯,他不像在为她的冒犯生气,可确实也在躲她,时尘安琢磨了两日,终于决定把靳川言的‘躲’理解为他终于意识到了男女有别,这着实让时尘安舒了一口?气。
那?个时候的时尘安还没有意识到一件事,对于从?小在宫里长大,被太监宫女伺候的靳川言来说,性别意识其实比寻常人要寡薄,而当他开始有意识要与时尘安拉开距离,却是说明在他眼里,时尘安已被划入可求偶范围之内。
但无论如何,上元节的时尘安仍旧是没心没肺,开心无比的。
柳荣订到的是大堂的桌子?,临着舞台,视野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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