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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声色场所的男子,在被人责难时,都会辩解自己并非贪恋醇酒美人,实在是有大事协商,为了国计民生、古圣先贤,必须往青楼一游。
所以,这一去实属无奈,怪只怪旁人呼朋引伴,而自己作为那个‘朋’那个‘伴’,只好硬着头皮忍受了。
我倒不明白,既然每个都这么不情不愿,最初倡议的那人又是谁啊?”
“馆主真是切中要害!”
苑儿微笑道,“我看这封乘云,和那牡丹姑娘,多半不会毫无牵扯。
而且,他这般标榜自己,非要作出‘痴情郎’的嘴脸,依我看,夫人多半就是死于他手!”
离春脸色一沉:
“你太过武断了!”
苑儿眼睛回瞪,并不罢休:
“可他若不是凶手,为什么要装腔作势,弄得好像痛不欲生?”
“他自然有道理!
一名男子,妻子在世时纳进一群偏房,世人也不能说他薄幸;而正妻亡故,尤其还是暴毙,他很快另结新欢的话,就会被人指戳负心了。
况且,他是个商人。
他的同行有生意要做时,自然得选择和谁来做。
在价格的公道、办事的妥帖都相仿的情形下,要如何挑拣?当然是看人!
看这人是否眼光精准,是否气魄过人,是否诚实守信,是否有情有义。
如果这次的事处理不好,留下个薄情寡义的声名,流传出去,让商界中人听到了,自然会琢磨:对待发妻,尚且如此,这样的人,难道能安心与他共谋财路?真闹到这种境地,岂不糟糕透顶?所以,为了声誉着想,也要伤痛得仿佛死过一次。
待到事过境迁,他再迎进新人,这时旁人非但不会说三道四,还必定盛赞这女子,将他这活死人变回了活人,着实令人欣慰。”
“这么说来,不管他是否凶徒,都会表现得一片痴心了?”
“不错。”
离春凝视着自家丫头,表情渐渐和缓,嘴角也泛起笑容,“我从未觉得这封乘云没有嫌疑,也不是有意责备你。
只是,不轻信表相固然很好,但也要不偏不倚才行。
而你现下已对这封老爷大有成见了。”
“我?”
苑儿还是不服,“我对此人的了解,全凭馆主转述,又没有亲眼见过,更谈不上什么过节,哪里会偏心?”
“除去直接的仇恨外,还有一种理由,便是迁怒!”
“我怎么会无缘无故……”
说到这里,眼睛一亮,登时醒悟,“不,确实有缘有故。
刚才极想骂他一句——与那井中女鬼的未婚夫婿一般,都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苑儿知错就改,低头陪笑着,“馆主知道,自从我听了那故事,便开始思索:作为一个人,真会为了钱财而抛弃真情?被众多诗词歌赋赞颂的爱恋,竟是如此不堪一击?哪怕初起时情真意切,事过境迁后,也注定湮灭吗?前后左右想了几个来回,却得不出一个答案,难免对那早已作古的男主角有些憎恨,想不到竟连累了活着的人。”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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