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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的柳沉疏扯了扯被子将自己裹得更紧,微有些失神——那个略显单薄却让她极为安心的怀抱,是不是……也会是她绝望之后的希望?
……
柳沉疏很快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一直到中午才彻底起身——她毕竟是底子好,吃了东西又喝了药暖了身子,到中午醒来的时候,那难熬的痛楚也几乎就已全部消退了,待到她穿戴妥当、出门去找无情一起吃午饭的时候,早已是一切如常,半点都看不出早晨的失态。
吃过饭后便仍是一同喝茶下棋,谁也没有提起早上柳沉疏的那一通痛哭,一切都和往日一样没有任何异常。
只是到了晚上,无情早早地就将柳沉疏送回了房间、叮嘱她早些休息。
柳沉疏自然是明白无情的好意,难得地听话乖顺,无情带上门离开后,便依言正要解开衣带上床休息,放在衣带上的手却是忽然微微一顿,随即便神色自然地将手放了下来、走到案几上放着的花瓶前,微微低了头,似是一边细细赏花一边轻嗅着鲜花的芬芳——灯光似是给她浑身都镀上了一层温柔和暖意。
“月下花前看美人,果真是越发温柔娇美。”
——有一记似是足尖轻点的声响自窗台响起,紧接着便是一道温柔却略显轻佻的嗓音从自己的身后响起。
柳沉疏的余光本就一直暗暗注意着窗台,立时就将那自窗口一闪而入的身影看得清清楚楚。
柳沉疏伸手,温柔地轻轻摸了摸娇嫩的花瓣,这才终于转过了身去,看向这自窗口而入的不速之客——对面是一个穿着蓝衣的青年男子,容貌倒也称得上的俊秀,只是眉宇间满是轻浮与邪气。
柳沉疏却似是浑然未觉,只是神色自若地笑了笑,淡淡道:“多谢夸奖。”
那人微微扬眉,似是有些意外:“我突然闯进来,你不怕我?不想知道我是谁?”
“我自然是想知道的,”
柳沉疏的脸上仍旧带着从容的笑意,“我不必问,你这不就是要说了吗?”
那人闻言,似是有些惊愕,随即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一本正经地拱了拱手作了一揖道:“在下欧玉蝶,深夜造访,唐突之处,还请姑娘见谅,勿要责怪……”
这人的话说到最后,尾音微扬,立时显得越发轻佻和暧昧了起来。
柳沉疏眸色微沉,浑身上下都已戒备了起来——欧玉蝶是江湖上有名的采花大盗,外号“十二只手”
,不仅对女孩子有“十二只手”
,而且精擅暗器、发暗器时也如同有十二只手一般、一出手就是十二件轻重缓急各不相同的暗器,极难对付。
又因为轻功颇高、行踪不定,官府迟迟无法拿他归案,这些年来已不知道有多少女子被他毁去清白,其中还不乏有许多性子烈的姑娘因此羞愤交加、自尽了断的。
——但凡是年轻貌美的姑娘,一提起欧玉蝶这个名字,无一不是立时变色、心有惶惶。
柳沉疏和女孩子们往来频繁,自是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心头当即就已起了杀意,面上却仍是分毫不显,神色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轻笑了一声,语气平静:
“翠杏村美人众多,何以我竟能有此殊荣入了阁下的眼?”
——欧玉蝶好色成性,凡他所过之处,必有女子遭殃,也不知这翠杏村中是否已经有姑娘遭了毒手?
柳沉疏这话说得很是谦虚,但神色间却分明就没有半点自贬和紧张之色,反倒显出一股自负的意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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