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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支箭,求的是一击得手,所以箭身上涂了毒。
赵翊歆掀开被子,看见自己左小手臂裹了厚厚的绷带,绷带没裹露出来的手腕,肌肤是不正常的红紫色,而且赵翊歆能感觉到,自己整个身体都是浮肿的。
赵翊歆身上,只是一块不到一寸的皮肉之伤。
但是那个箭头,是先刺向傅昵峥的左肩,随着傅昵峥的跪倒虽然划出,也带出了一大块皮肉,傅昵峥半个身子鲜血淋漓。
武定侯心口隐隐刺痛,回道:“还没有醒!”
再多的,武定侯也不想多说。
皇上为什么传他们夫妇过来,是过来拿主意的。
一群疗伤解毒的圣手都在这里,可是怎么解?解不解得了?会不会在这过程中就解死了?一群大夫都不敢拿主意,所以让武定侯来拿主意。
是外孙子嘛,武定侯也可以给外孙子拿主意。
赵翊歆默不作声。
武定侯拿了衣裳披在赵翊歆身上,就引着赵翊歆去看昏迷的傅昵峥。
两兄弟是躺在相邻的两个屋子里,赵翊歆一出门一进门,就看见床上躺着的傅昵峥,他眼睛紧闭,脸色灰白,赵翊歆一路走近,都看不出他呼吸的生气。
所以赵翊歆靠近傅昵峥的时候,伸手搭在傅昵峥颈侧的动脉上,这块地方,可以感受到傅昵峥在呼吸,虽然微弱浅细,却源源不断。
在这个过程中,两个屋子里的太医,医士俱跪下了,跪得安安静静。
“他什么时候醒?”
赵翊歆因为太过紧张,反而问得平静。
一时没人答上来,品阶最高的太医范恩不得不出声,请罪道:“臣等无能。”
臣等无能,就是不知道傅昵峥什么时候醒,或许他就这样醒不过了。
一个侍卫朱奎,不是当场死了嘛。
太医院的太医,治病说话,先求一个稳字,说治不好,万一治好了,那叫本事,说治得好,万一治不好,那叫失职。
赵翊歆原就习惯了太医院的那一套,可是涉及到傅昵峥,赵翊歆不由发火,三丈之内,都能感觉到赵翊歆的戾气!
跪在傅昵峥病榻前的武定侯夫人迎着赵翊歆的怒火劝慰道:“殿下,最危险的一日已经过去了,臣妇相信昵峥能熬过去的。”
机会是这个样子的,身体本来就有排毒的机制,多活一天,就多一点熬过去的把握。
赵翊歆不想在傅昵峥的床边发火,所以压抑住了戾气,直直的站在傅昵峥床边,伸手轻抚过了傅昵峥的脸。
赵翊歆在想,他要打开杀戒了!
站在点苍锋的时候,赵翊歆在自省,做人处事不要太过傲慢,傲慢容易滋生偏见,有了偏见就会失了公允,一朝失去会追悔莫及。
但是现实马上给了自己迎头痛击!
赵翊歆直直的站着,面色满满凝结成冰。
“臣妇冒犯。”
武定侯夫人轻轻道,走近赵翊歆想把他扶出去,又道:“请殿下保重身体,让几个御医看一看吧。”
赵翊歆自己后退了,没有让武定侯夫人扶着,就坐在傅昵峥病床前的长椅上。
几个御医围上来,细细的给赵翊歆诊脉,然后当着赵翊歆的面,斟酌的修改药方。
又有御医解开赵翊歆手臂上的绷带,重新上药。
其实这时候就是正月十三正午,赵翊歆昏迷了一天一夜,但是伤口一点也没有愈合的迹象,伤口周围的肌肉因为强烈的毒素发黑腐烂,渗着粘稠的血水,惨不忍睹。
赵翊歆看着自己的伤口在想,不知道傅昵峥的伤口是什么样子的。
这样想着,赵翊歆眼神变得锋利,以至于拿刀的太医,都不敢在他的眼神下给他处理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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