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费聚女人一堆,但没有一个是妻子,对外就是个丧妻的老鳏夫。
陈嬷嬷笑道:“夫人谦逊了,老国公的品行,皇上也是夸过的,道:乔公几十年来,封章直言又守分从时,乃国之良臣。
姑娘长于老国公膝下,也有一分老国公的耿直。
言语朴直又一片护爱侄子之心。”
梅氏拉过夏语澹的手轻抚,微笑着点头。
公主把皇上的话都搬出来了,冯家还敢再指摘夏语澹的不是?不能指摘夏语澹,冯四姑娘的事还怎么理论?再说乔赢玷污了她的名节,就要落了个以怨抱恩,胁机攀附的口舌。
凡仕宦之人,是被名声所制,而被名声所累,有时不得不折中而全名节,只是冯家心太大,招惹的两家太强大,两家连起手来,冯家以府中女孩儿的名声做赌,也不能另乔范两家动容,后退半步,只能结下死仇而已。
此事,三缄其口,三府的主子及下人不再提及,清誉有损的冯四姑娘还是端她侯门姑娘的范儿,她还小,只有十四岁,怎么舍得余下的年华就青灯古佛以全节烈了,这是后话。
现在夏语澹已经回到了屋子,看公主府给她的谢礼。
是个三尺长的青奴,不是竹篾编的,是翡翠黏的,共六百六十六片,铜钱大的芙蓉种,半透明的浅绿色,清澈清凉。
原是皇家内库里的东西,公主下降的时候做了陪嫁,就这么送了出去。
芙蓉种是质地一般的翡翠,也是翡翠呀,六百六十六片,毫无疑问,这个笨家伙是夏语澹手里最大一笔财产了,没有之一,如果能换成钱的话。
正好夏语澹是怕热的,夏天就抱了它消暑了。
风头过后,夏语澹的生活也没有多少改变。
毕竟,没有夏语澹出头,乔范两家也能收拾得了冯家。
在虞氏身边,夏语澹是与世无争的,上不用看嫡母脸色,中不用在姐妹之间周旋,下没有仆人为难。
这么安逸的环境,夏语澹在读过书之后,从头把绘画捡起来,正所谓,三日不练,笔墨枯死。
二十年的功底,在荒废十几年之后,想要获得精进,只能重头把基础打一遍。
元兴二十七年夏,西宁又发生了政变。
西宁在元兴十六年立国,对内是称帝的,但大梁的臣民只尊大梁的皇帝为帝,是不认西宁帝号的,西宁的皇帝称国主。
西宁国主历经三任,每一任继位,都是血淋淋的踩着前一任的尸体上去。
第一任国主,对外是说,因为元兴二十一年对大梁的作战,战败自裁,其实是被他的长子所弑。
他的长子继位,为第二任,在元兴二十七年夏,又被其亲叔叔所弑。
第二任国主是亲梁派,在位五年里,边关未有大规模的摩擦。
现在的西宁国主,据说身高六尺,勇武过人,力能举鼎,一上位就大杀宗室,及西域几个已经降服的王室。
大梁西陲,一时又成为举朝关注的重点。
孟鲜,字希文,文华殿学士,隶属翰林院,正五品。
文华殿是太孙读书的地方,文华殿学士是太孙的老师。
现在,孟希文整冠整衣,随大总管谢阔入内,在场的信国公韩令宗,锦衣卫指挥使许能达皆为皇上心腹重臣,孟鲜向皇上行礼直言道:“臣今日要给殿下第一次讲大学,久候不至殿下,斗胆请问陛下,殿下现在何处?”
如同每个小孩子,上学时总想着逃课。
太孙不仅想,还付诸行动,常常逃课,偏偏皇上还很是溺爱,为他遮掩,一年中,有一半时间不在文华殿读书。
殿下尚武,不在文华殿的一半时间,都用在武功上,另外一半,就说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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