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模糊不清的窗户,窗外除了车灯照到的地方,路两旁都是黑漆漆的,看不到半丝灯光。
坐了许久,我又冷又无聊。
见面前座椅靠背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条黑呼呼的带子,不停地随着车辆摇摇晃晃,好奇地抓过一看。
一手稀烂的感觉,有股鱼腥臭味。
仔细一瞧,竟是一把腐烂的水草。
这时,膝盖上的猫咪叫了声:“咿呀……”
我忙甩掉手上的水草,揭开笼子上的围巾:“咪咪,怎么了。”
它抬起小瓜子扒了扒笼门。
听方怡说猫咪爱干净,从不在自己窝里方便,它这样是不是想出来方便了?我打开笼门,扭头从包里拿塑料袋,再回过头时笼子里已空空如也。
“咪咪……”
小声喊着,顺着座位边沿,我朝脚下看了过去,立马吃了一惊。
只见每个有旅客坐着的座椅,都淅淅沥沥地往下滴着液体。
一滩滩液体在地上的泥浆中央缓缓蔓延,影影绰绰地反射着黄色亮光。
一头雾水,怎么回事?
将头望边上探了探,望向和我隔了一排离我最近的乘客,然后心脏猛地一缩。
那女人端坐在座位上,两眼木然地盯着前方。
一头长发像是刚从水里捞起来一般,湿辘辘粘嗒嗒披在肩膀上,乱糟糟的一大蓬。
一颗颗水珠正从她的发梢尖,她薄薄的衣物上簌簌滴落。
忽然,她将眼睛慢慢转向我。
车里很昏暗,显得她的脸色异常白,石灰墙似的惨白。
黝黑的眼眶竟没有半丝眼白,只有两枚墨球状的眼珠子。
微微怔了怔,我跳起身往前面跑去。
本想跑到其他人身边,可跑了几步发现,其余座位上坐着的人也同那女人一样,头发和身上湿漉漉的。
面无血色。
一个个呆呆地坐在座位上,眼睛目视前方,半丝生气儿全无。
再看整个车厢像刚用水冲过一样,扶手,车壁,到处都淅沥沥地滴着水珠。
慢慢的,他们一齐扭过头,用墨球状的眼珠子望向我。
一种微微发臭发酸的霉烂的味道,藏在这些人的视线里一波一波向我涌来。
揉揉眼睛见一切仍没有变化,我想尖叫。
可是喉咙像是被谁掐住似的,根本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感觉到空气中冰冷濡|湿的水汽正渗透我的衣衫,浸湿我的皮肤。
一个激灵,我几步跑到车头,根本不敢细看同样湿淋淋的司机和售票员,拍着车门:“开门,我要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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