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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姑娘。
小黄鸡姑娘的脚步顿时钉在了地上,然后不可置信地回头,不可置信又兴奋地看着白雎,道,白大侠,你知道我姓穆?
穆姑娘当初找我比剑时便报过名姓的,白雎神情淡淡,仿佛没有看到小黄鸡姑娘那立刻衰灭的兴奋,边转身边道,穆姑娘,白某煮了茶,来饮一盅如何?
小黄鸡姑娘讷了讷,眸光明灭不定,却还是开心难掩,跨进了书房的门槛。
书房布置得很简洁,小黄鸡姑娘没掩饰她对这书房的欣赏,想来这便是所谓的爱屋及乌。
白雎沏了两杯茶,小黄鸡姑娘揪着手指头小心翼翼地在茶几的一侧落座,一边心砰砰跳地偷偷看白雎,一边伸手去捧茶杯。
穆姑娘出来这么些年,可有想家人?
就在小黄鸡姑娘轻轻抿起一口茶的时候,白雎的声音淡淡响起,小黄鸡姑娘的手一抖,茶水立刻烫了她的嘴,让她猛地抬起头不安地看着白雎。
只听白雎又道,声音淡淡却温和,穆姑娘三年不曾归家,令尊令堂定是担心坏了,过两日穆姑娘的身子舒爽了,白某让人送穆姑娘回家。
小黄鸡姑娘猛地站起身,手中茶杯啪的一声摔破在地,只见她紧紧咬着下唇,仿佛用尽了极大的勇气道,我不回去。
不回去?穆姑娘不回去,是要在我藏剑山庄继续蹲着吗?还是等着白某娶你?
白雎在一瞬间似乎变得咄咄逼人,就像不知怜香惜玉的冷心人。
小黄鸡姑娘将下唇咬得出血,双手紧紧抓着衣角,双肩一耸一耸,白雎终是无奈,一声轻叹,和声问道,敢问穆姑娘今年芳龄几何?
二十。
小黄鸡姑娘声音低低道。
白某今年已是三十七,论年岁,足以当穆姑娘的爹了,就算白某心中有穆姑娘,白某与穆姑娘,也是万万不合适的,所以,穆姑娘,听白某一言,回家去吧。
我不在乎年岁!
小黄鸡姑娘猛然抬头,眼睛红红地冲白雎喊了一句,然后在白雎微微的怔忡中又很快低下头,将衣角揪得更紧了。
整个书房陷入了沉默,唯闻屋外似乎不知停歇的雨声,久久,久得白雎都无法忍受着令人压抑的沉默正欲开口时,小黄鸡姑娘却先他一步开口了,声音很轻很轻。
我知道,白大侠心里的人,是那个苗疆姑娘。
白雎震惊。
我本来就打算要走的,不会再缠着白大侠的,本打算明日来和白大侠告别的,不过既然白大侠都下了逐客令,那我就不厚颜无耻地在庄上打扰了。
小黄鸡姑娘抬头看向白雎,笑靥如花地把话说完,转身落荒而跑。
白雎放在膝上的手不禁握成拳,因为在小黄鸡姑娘转身跑出去时,他看到了她眼角的晶莹的泪珠,起身走到门边,只见那把小黄鸡姑娘来时撑着的油纸伞还静静地撑在廊下,水珠子顺着伞骨流下晕了地上一下片水渍。
而那原本好好摆在门槛外边的小竹篮,此刻已经翻倒,想来是因小黄鸡姑娘的匆匆离去而被她不小心踢倒的,青绿的梅子滚了一地,有一颗还滚到了廊外雨水里,孤零零的,像极被抛弃了一般。
白雎跨出门槛,蹲下身将翻倒了一地青梅一颗颗拾起,放回拾起,放回竹篮,最后走到廊外,拾起了那颗孤零零沾了雨水还有泥水的梅子,在雨中杵了杵,才走回廊下,将那最后一颗梅子一并放回了竹篮里,最后看了满篮子的青梅一眼,终是将竹篮拿回了书房。
当夜,清月来告诉白雎,道是小黄鸡姑娘离开了。
白雎没有说话,只微微颔首示意他知道了,清月恭敬退下,白雎则站在书房前的廊下看着夜雨出神,手里还抓着一颗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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