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如今已时过境迁,女孩据说转业后在做生意,做得很不错。
张振栋更不错,转业后发胖了,肚子圆的像个孕妇,还跟阎肇戏称,说这叫啤酒肚,因为是喝啤酒喝出来的。
俩人在个大排档里就着啤酒边吃边聊,吃完饭回家的路上,到路边夜市上有小风车卖,阎肇给仨孩子一人买了一个呼啦啦的小风车,但是张振栋喝啤酒喝醉了,他扶张振栋回家的时候,几个风车全部压碎了。
阎肇回家已经是夜里十二点了,一家人当然全都睡下了。
他蹑手蹑脚进了家门,悄悄打开灯,准备在外面的大厕所里洗涮,乍然一开走廊的灯,却给唬了一跳,因为阎佩衡搬了把凳子,就坐在美兰的卧室门外。
阎肇手里拿着三个压碎的小风车,眼神问他爸怎么不去睡觉
阎佩衡轻声跟儿子说“老二今天把婚离了,工作也办下来了。”
阎肇点了点头,把三个小风车扔进了垃圾桶,脱了外套,进厕所了。
阎佩衡从垃圾桶里翻出几个质地极差的塑料小风车,轻轻拨弄着。
在阎肇和阎星小的时候,他偶尔回家,喜欢用糜子杆儿和高梁叶做这种小风车,还会用苞米杆的皮儿串上铁丝,把它做成发箍让孩子们戴着。
那时候他是孩子们顶天立地,无所不能的父亲。
孩子们着他,眼里盛满崇拜和的星星,他能一边肩膀上架一个,苏文总是追在后面喊“惜着点力气,小心别闪了腰。”
风车在孩子们的头上哗啦啦的转着,妻子追在后面,微笑着。
虽说都吃不饱肚皮,但他们是那么开心。
如今大儿子拒不归国,二儿子也要离开,虽说随着王戈壁的被判刑,阎佩衡有了一重受害人身份,不会受到王戈壁的波及,但他终成孤家寡人了。
哗啦拨一下,破碎的风车咯吱咯吱响个不停,穿越二十多年,那是阎佩衡人生中最幸福的日子。
第二天一早全家就要回家了。
孩子们一人还得到了一个上面印有机器猫的小包,是爷爷送的。
三个孩子这是头一回正式跟爷爷说话,但都是极其敷衍,没营养的说一句“谢谢爷爷。”
不过孩子们很喜欢这个小包。
这还不算,到了机场,圆圆拉开包的拉琏,就发现里面居然有一个上面顶着俩小风车的发箍,骨架是铁丝的,蔑片是竹子,再用带弹性的钢丝固定着。
她于是立刻戴到了头上,机场风大,风车给风吹的哗啦啦的转着。
小旺和小狼也拉开包,果然,他们的里面也有小风车发箍。
这可好玩了,发箍戴在头上,张开手臂,只要你跑起来,小风车就会呼啦啦的转。
怪异又好玩的玩艺儿,一路上不止惹得好多孩子转头,好些大人都惊叹,这玩艺儿做得真好。
回到家,眼就是又一年,该要过年了。
不过乍一进家门,陈美兰听到一个坏消息,阎肇则听到一个好消息。
而这其实是同一件事情。
那就是,阎西山在村里狂吹,并且宣称属于自己的人大代表,最终花落别家了。
而真正当选的那个暴发户,能让全西平市的人心服口服,因为他正是阎肇的战友,曾经被陈美兰无情拒绝过的兵哥哥,熊大炮。
转业军人,下海经商,还是离异的单身好父亲。
人设简直闪闪发亮。
这事还上了西平晚报,晚报上登着熊大炮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坐在酒红色的大板台后面,笑的神彩飞扬。
那才是真正的优秀青年企业家,阎西山输的心服口服。
陈美兰挺担心,怕阎西山为此丢了脸,又要自暴自弃去喝滥酒。
于是打了个电话,让齐松露早点下班,她想问问情况。
结果齐松露的回答叫陈美兰大吃一惊。
“阎西山不但在上夜大,还报了电脑突击培训报,这两天正计划买一台长城微机回来,说是要学习使用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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