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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之行听完点头,问:“想吃什么?”
“都行。
我饿死了。”
梁厉有点不好意思地又笑了起来。
这房子里唯一的座机和梁厉的手机都在卧室里,詹之行的电话却留在了车里,于是要打电话定位的两个人又一前一后移师卧室。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走了背运,打了好几家餐厅都说满座,而梁厉打着打着又困了起来,歪在枕头上觑向詹之行:“要不我们吃食堂去?”
还没等到另一个人的表态,梁厉又先一步自行否定了:“周末吃食堂,还不如去死……算了,你想吧,我再打个盹,五分钟后叫我起来……”
詹之行问了他几次要吃什么,但此时瞌睡之神的力量显然更强大,他翻了几个身,又扯过被子盖住头,也不管两只脚杆子这下全露在了外头,没一会儿,轻轻的鼾声就起来了。
这个回笼觉睡得梁厉满意无比,再醒来腰再不那么痛,连饥饿似乎也暂时地平息了。
他依稀记得之前窗帘开着,可眼下室内却是幽暗而安静,梁厉多躺了一会儿,又因为听不见任何声音,心里莫名有些不安定,想了一想还是起来了,拉开卧室的门,人是没看到,但眼前所见足以让他目瞪口呆——
领进门的明明是只闷不做响的狼,怎么睡个觉起来,反而变成了贤良淑德的田螺姑娘了?
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单身汉日子过久了,“过得且过”
的四字真言梁厉向来是牢记在心并坚决贯彻的,特别是临时租住的房子,也不可能太讲究,邋遢到什么程度梁厉总归是睁只眼闭只眼,但眼下客厅里窗明几净,大到一桌一椅小到一只烟缸一本书,无不摆得平平整整,特别是自家客厅的地板,梁厉生平第一次发现,这貌似是原色柚木的嘛。
瞠目结舌地在客厅逛了一圈,又去了趟厨房,后者更是天翻地覆,瓷板灶台擦得光可鉴人都算了,连前两天吃完泡面没洗的碗都刷好放进碗柜里了。
梁厉找了一圈没找到人,浑浑噩噩地去洗澡,洗完澡出来不死心跑去看一眼阳台,沙发罩和窗帘正在下午三四点的阳光下迎着微风哗啦啦歌唱,梁厉再一次认命地发现,原来它们都是这个颜色啊……
呆在阳台上好一会儿,梁厉没来由地烦躁起来,折回客厅拿烟,正在找打火机,忽然听见门响:詹之行回来了。
看见梁厉站在茶几边上瞪自己,詹之行镇定地先亮了亮手上的钥匙,又举起右手的包裹:“你睡了,我就拿了你的钥匙出门。
去了一趟餐厅,你不饿吗?我是饿了。”
梁厉一动也不动,无论是詹之行的话,还是食物飘出的香气,都无法平息此时心底腾出的无名火:“你这是发什么神经!
谁要你多管闲事做这些事的?”
詹之行几不可见地挑了一下眉,才不急不徐地回答:“家里太脏了。”
“嫌脏就滚蛋,没人要你委屈自己!”
梁厉也不知道自己在火什么,但就是忍不住也不想忍,对着詹之行吼了起来,“你说你这是干什么,犯贱不犯贱,还是吃饱了撑着真没事干了,非要到我家来扫地?搞也搞了睡也睡了你就不能放了我好聚好散拉倒?”
他一气吼完这一通,心里头的邪火熄灭了点,一旦冷静下来,看见詹之行无动于衷的脸,一时间竟然卡住了,一面喘着气,一面咬牙看着他,赌狠似的瞪住詹之行,整张脸上全是无言的逐客令。
詹之行脱了鞋,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最近的桌子上,这才向梁厉走了过去;梁厉似乎对此毫无准备,微微一晃才又站定。
詹之行并没有走得太近,在离梁厉至少还有一臂的距离就停了下来:“梁厉,你在怕什么?”
“你说什么胡话。”
梁厉心里一凛,面上却不耐烦地皱起眉头。
“不怕你躲什么。”
梁厉冷笑:“笑话,我怎么躲你了。
你又是我什么人,我去哪里干什么还要和你先备报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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