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崖散散漫漫地跟在后头,还要有意戏谑:“玉衡,怎的不理师父了,是不爱听这些话么?”
蔺岐直言:“道君整日胡言乱语,言辞污耳,岐概不受之。”
太崖:“……”
这倒是和奚昭一个样,直来直去地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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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月郤卧房。
房中无灯,一片昏暗,冷寂得仅能听见清浅呼吸声。
忽地,房门被人从外打开,打破寂静。
月晖从门缝间投进,虽然暗淡,却仍然刺得月郤睁开眼。
他还没这般虚弱过,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离出去。
血肉、骨头,甚至是意识,都像被丢进了沸腾着的岩浆,灼痛异常。
他勉强抬起眼帘。
恍惚辨出来人,他先是扯过薄被,将自个儿遮去大半,再才有气无力地喊了声:“大哥。”
“嗯,躺着吧,无需起来。”
月楚临温声应了,秉烛在他床畔坐下。
将那满面热汗的脸庞打量一阵,他轻声问:“阿郤,如何弄成这样?”
月郤闭眼,忍着太阳穴的突突跳痛。
第一次对月楚临撒谎时,他几乎字斟句酌。
又怕叫他看出什么,又怕出现疏漏。
不过是个小谎,就令他掌心一片冷湿。
他以为仅此一回,却不想这般快就要撒第二个谎。
“没事。”
他气若游丝,“就是夜里吹了冷风,有些发热,躺会儿就好。”
月楚临一言不发。
直到月郤受不住这沉默,睁了眼,才发觉兄长一直在注视着他。
烛火掩映下,那张温润面容本该分外和煦,却无端使他心慌。
“兄长?”
他嘶声开口。
“阿郤,”
月楚临语气温和,像极在关心他的胞弟,“是在哪处吹了冷风?”
“我……”
对上那熟悉的眉眼,月郤几欲要说出实情。
可心重重跳了一阵,脱口的还是谎话,“就在……院子里。
从铸器阁拿了把剑,想试试手。”
他的话说得像模像样,几乎连他自己都要信了。
“便这样染了风寒?”
月楚临道。
“嗯。”
“阿郤,”
月楚临似作叹笑,“你还记得自己是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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