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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玉香院?”
欣儿有些犹豫,抬脸看了看华韶。
华韶会意后开口劝道:“大嫂子的心情咱们都是女人自然明白,只怕来了咱们这里对九妞妹妹更不好,弄巧成拙误她终身可怎么办?”
妇人明白华韶所指,有求于人不敢把话说得太直白,只是坚决地对欣儿说:“都知道姑娘您是要去将军府的,我家那丫头子手脚没有姑娘们精细,却是个能出力的,姑娘只当救救我们一家,收下她吧!”
“倒不是难事。
只是为了九妞妹妹好,还请您过些日子再送她过来吧。”
欣儿所指的过些日子自然是指与冯楚雄的婚期,她不想让好人家的女儿趟上玉香院的浑水误了名节,也担心不熟识的丫头在跟前伺候害了肚子里的孩子。
冯楚雄四月前平定了战事,骑快马赶回南京想着早日迎娶欣儿,成亲诸事都已秘密安排妥当,却在好事将近时接到朝廷的急诏,班师回朝的大军押送的俘虏收买了营里的官兵,部分将士的突然倒戈导致胜利之师军心大乱。
匆忙间冯楚雄与欣儿去拜了城南的月老祠,夜里共眠全了夫妻之实,第二日便拖着疲累到极点的身躯匆匆上路,欣儿劳累一夜后睡得很沉,醒来四已不见男人踪影。
便是那一夜让欣儿有了身孕,也从冯楚雄口中得知朝中针对他的人很多,杀机甚至可能蔓延到玉香院。
在玉香院见多了女人间的勾心斗角,欣儿本就多疑的心因着孩子的降临更加不安了。
“既是亲戚以后要常走动才好,我这几日病体缠绵,就不久留您了。”
妇人见欣儿有送客之意,不敢多耽搁怕惹人嫌恶,识趣地起身告辞。
出了门向男人走去。
走远了男人才问道:“姑娘怎么说?成还是不成?”
妇人点点头,复又摇摇头。
“到底成没成啊?”
男人有些不耐烦。
“姑娘答应了,但要过些日子再送咱家丫头子过来。”
妇人快走几步,男人也加快了脚步跟着,二人想在天黑之前赶到离城很远的家中。
华韶看欣儿睡下才赶去自家院里与送殡归来的莺儿议事,如鸨母生前承诺的那般,北房的陈设还是如从前那般,从院里到屋里都打扫得干净净像给自己时刻备着。
小菊也感叹道:“还是这里好。”
披麻戴孝的莺儿望着归来的两位故人也是一番感慨。
“妹妹以后如何打算?”
华韶替莺儿褪下麻衣,又唤小菊打来热水,亲手拧了热帕子递过去。
莺儿细细地擦过脸才道:“我年纪轻又无理事的本事,一切依照着妈妈定下的规矩先撑下去吧。”
“还做那生意?姐姐们是什么意思?”
华韶坐下耐心听莺儿说。
“除了秋冬二位姐姐,还有十余位攒了些本钱的姐姐过来打过招呼了,不愿再接客。
其实我也担心,姐姐们手拿着卖身契现在还愿意留在玉香院,无非是没有找到合适的依靠,一旦有了去处随时都会走,女儿家若不是无路可退谁会愿意做那种营生?而且像妈妈那样悉心培养一个姑娘也得费好些功夫,人手青黄不接,客人又不是只有玉香院一个消遣的地方,一不乐意只怕再也不会登门了。”
莺儿孩童般纯净的双眸竟然有了一丝沧桑。
华韶叹气道:“你倒是想得周全,可有办法?”
莺儿摇头,嘟着嘴有些委屈地抱怨道:“姐姐若能在旁帮我就好了。”
华韶许久未见莺儿如此可怜又可爱的模样,温柔地起身将莺儿揽进怀里,心疼地说:“姐姐一直都在的。
关门这几日你先把手中的事理顺,我也得回许府了,晚了恐给许优添麻烦。
若有事想找我出主意让二丫带个话过来便是,或者咱们姐妹二人外出约个去处细细合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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