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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儿打发走小菊将屋里的炭盆生上火,搬到玉圆跟前:“天越发冷了,姑娘手僵了就烤烤火再做,我家少爷好说话,不用急着给他的。”
玉圆简单谢过后继续低头专心致志打络子,不再说话。
冬日里风大,一进房华韶便将自个儿的暖炉让给童观姝抱着:“妹妹出门怎么不带暖手的,冻坏了可怎么办?”
童观姝冲冰凉的双手哈了几口声:“不碍事的。
不过姐姐和许公子有情人能终成眷属真的太好了。”
她由衷地替华韶感到高兴。
“未必。”
华韶用依然陌生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一切:“有一日算一日,所谓的将来不也是眼下这一日日拼凑而成的么?”
“姐姐该对许公子有些信心。”
“不提我了,令尊的事如何了?我太久不赴宴竟觉得与世隔绝般,那件事也只是听人零星提过几句。”
“我那堂兄童浩买凶行刺太子殿下差点成功,听说殿下欲上奏朝廷诛童家九族。”
“你是说太子殿下差点被害?”
华韶脑中浮现出昨夜男人笑意盈然的脸,和他所说的朝局险恶之类的话,此刻才有些体会到殿下言及位高之艰所指为何。
“我那堂兄碎尸万段也是轻的。”
童观姝愤恨至极地控诉道:“他被我父亲提拔去做县丞至今上任不足两年,该县十之五六田产尽数归他名下。
去年全省灾情严重,尤以寻阳县最甚,为了吞并良田置百姓生死于不顾,以救灾粮相要,逼迫百姓以田契作为借粮的抵押才答应发粮,百姓哪里还得起,田地被收妻儿被卖,走投无数的百姓拿起农具奋力反抗。”
童观姝越说越气,眼中涌出热泪道:“他竟像对太子那般联合山匪趁夜屠村,火烧村舍上百,伤亡以万计,被告到衙门我那糊涂父亲怕担举荐失误之责都给压了下来。”
“屠村”
二字闪过华韶脑海,让她心里一颤。
收起飘远的思绪给童观姝递上丝绢:“他死不足惜,可怜了家人亲友恐被圣上迁怒。”
“太子可住在府上?”
童观姝哭了一会儿才想起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华韶点头。
“姐姐可与太子殿下打过照面?”
华韶再点头。
“郡主怕被连累不想牵涉此事我和母亲能理解。
但为了童家上百口人的生死存亡,我想去求见太子殿下,还望姐姐引路。”
☆、割肉疗伤
华韶不是爱多事的人,打从进玉香院起一直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的处世格言,但凡有可能给自己惹来麻烦的事绝不轻易插手。
但她欣赏童观姝的为人,此事又与童家众人生死相关,只得应承下来。
说来也巧,每日早出晚归忙得脚不沾地的太子爷因为手臂是被萃毒的刀剑所伤,几日之后伤口非但不见好还化了脓,疼得受不了只得将诸事先行放下,传了大夫来瞧。
大夫奉命赶来将裹在伤口的布拆开,看着乌黑的脓血和散发着恶臭的腐肉便明白了,跪在地上求太子爷饶命:“奴才该死,竟不知殿下除了刀伤还中了剧毒,贻误殿下伤情万死难辞其咎。”
太子爷忍痛挥手道:“起来吧,这毒无色无味,莫说你,新伤口只怕连神仙也看不出中了毒。
不怪你。”
大夫谢过恩,仔细检查了伤口道:“所幸毒未侵骨,只需把腐肉割尽,再敷上解毒的药粉过些日子便无事了。”
太子爷嫌恶地看了眼令人作呕的伤口,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割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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