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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先生,可让我好等了。”
酌后手中掌剪,在花树下平摆着的三盆旧菊前,因着天气,扶风的菊要比旁处开得早些,仲夏时候渐渐打起了小小的苞儿。
酌后理了理枝儿:“本宫还当小先生要下辈子才能还与梁酌的约了。”
“酌后可说笑了。”
谢陵上前迈了两步,“与梁酌的,不管约还是没约,怕都只有等下辈子了,与酌后的,平之还是不敢拖到下辈子。”
酌后回头,抬了抬手招呼了门边远远立着的侍婢,待侍婢走近,才将剪子递给了她,又接过侍婢递来的一方手帕。
“本宫早前听闻先生没了旧时记忆,如今看来……”
酌后低着头,一点一点拭去手上的污渍,“又是谣传了?”
“谣传倒不至于,”
谢陵摇首笑道,“昭行的东西,历来是信则有,不信则无的。
那酌后信吗?”
酌后反是长叹了口气:“唉,倘本宫今日信了,那先生转眼便说把与本宫的交易也忘了,那本宫岂不是得不偿失?”
谢陵拈花的姿势顿了顿,他恍然想起了酌后所说的交易,是当初那张小笺上,他亲口应下的。
只是那方纸笺被他随手放去了何处,谢陵却一时记不起来了。
“酌后这花倒是应景,冲天香阵透长安,”
他侧首,将后半句咽了下去,又道,“那酌后要问平之要什么?”
“求今日之后,无论输赢,都放本宫走。”
“那酌后不该求平之,这事你说予圣上听,他必不会拦你,你又何苦浪费一个要求呢?”
“圣上只能应本宫一句放我走的要求,却不能保本宫日后。”
“那酌后又如何以为平之能?”
“你不能,你身后的昭行却能。
先生,”
梁酌将拭手的帕子丢到了一旁的石案上,“本宫要一张昭行印信,不过分吧。
异姓候这十几年的安稳……”
酌后最懂得便是识人颜色,与点到为止,谢陵也是极为欣赏她这一点的,也不算枉费老珍妃那些年对她的引导了。
而他谢陵确实也和酌后做了交易,在他布局的时候,他就想过要让局开,这中间的几年,首先得确保陆岐能不提前知道他的身世。
那整个重阙能压住消息的除了赵祚,便只有梁酌。
他要让陆岐安稳地在重阙活过他布的这局开始之前的那几年,便少不了酌后在梁策与重阙之间的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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