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瀚感觉到少年醒来,立即低下头来,看到少年的眼睛睁开了,带着些许困惑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慢慢张开的眼睫,像是初春里刚破茧的蝶第一次震动它单薄脆弱的翅膀。
少年仿佛也感受到了他,缓缓仰起头,凝视着男子憔悴却带着惊喜的脸。
少年的眼是漆黑晶亮的,澄澈干净,盈盈如水。
熹瀚搂着少年,语气小心翼翼,“碧染,你觉得怎么样?”
沈碧染微微笑着,轻声答,“我没事。”
他身上虽然酸疼不已,可毒却是慢慢褪去了。
只要熬过最开始的疼痛,身为药人的特殊体质就能把毒一点点化开去。
熹瀚却仍皱着眉,伸出大手,用手背探上少年的额头,感觉到他有些低烧。
熹瀚抱紧少年,用身体温暖他,“冷不冷?身上的剑伤……”
还没说完,沈碧染突然伸出手,把熹瀚的那只手拉到眼前,声音有些抖,“疼么?”
男子的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
翻过来一看,只见掌心和指尖多处血迹斑斑,皮肉翻滚。
再按住他的手腕把脉,发现他还有内伤。
沈碧染蓦地转身,紧紧拥抱住司马熹瀚。
他不去问他为何也跟着跑出城,不去问他是怎样找到自己的,他只觉得有种情绪在心头翻涌,说不出话来。
他爱这个男人,这个男人,是他爱的。
沈碧染抬起头,看到在熊熊火堆的映照下,两人拥抱的身影于洞壁之上投射出的影子。
由于拥抱的太紧,两个身影投射过去却像一个人。
幽暗又神秘的石壁上,那个影子就如史前的岩雕,又像皮影戏的轮廓,显得古老深远,带着恒古隽永的味道。
他们,以这种方式融为一体。
“碧染,不要担心,”
司马熹瀚感觉少年微微有些颤抖,以为他心里害怕,“我们很快就能回洛口镇。”
“可回洛口镇的路一定都被南国兵守住了,对不对?”
“嗯。
但若我一日之内不回去,刘副将一定会带援军来寻。”
熹瀚轻抚少年的背,“而且我们有能力和南国正面开战,再加上八弟会调来五万……”
熹逸?少年一个激灵,他认为他应该把熹逸的事告诉熹瀚。
想着便立即挣开熹瀚的怀抱,认真的看向他,“我这次私自跑出城,就是要去找熹逸。”
话刚落音,沈碧染看到熹瀚的眸子瞬间暗了下去。
带着不易察觉的哀伤和寂寞,疲倦又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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