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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那么在海面上随着洋流飘浮了很久很久。
那段经历是他此生最可怕的梦魇。
海与天像是融为了一体。
可无论是天还是海,通通都看不到边际。
周围没有一个人,林宴迟仿佛身处世界的尽头。
他冷到了极致,饿到了极致,也渴到了极致,周围明明都是水,却一口都不能喝。
被巨大的困意与疲惫席卷,他很想闭上眼好好睡一觉,可更怕一闭上眼睛就再也醒不过来。
然而再大的意志力,都在即将到来的、似乎能吞噬天地的风暴前消失殆尽——
不行了,快要撑不住了。
干脆就这样死去吧。
不过是死而已,没什么的,我已经拼尽全力了。
没有人可以责怪我。
蓝天被乌云遮蔽,巨浪被狂风卷起。
在巨大的绝望面前,林宴迟闭上眼,认了命,放弃了求生。
然而在巨浪将他卷走之前,他听见了马达声。
潜意识已经把这声动静当做了幻觉,不过林宴迟还是用最后一丝力气侧过头,再睁开眼睛。
他看见一艘船在朝自己靠近。
船上有个打着伞的人。
许是风实在太大,那人干脆扔了伞。
漆黑的伞掠过海面,瞬间被海风与浪涛卷走。
漫天大雨倾盆而下。
隔着厚厚的雨帘,在马达与海浪的巨响声中,泡在冰凉海水里的林宴迟,就那么对上了15岁的贺寒生那双温凉交杂的眼睛。
一道惊雷响起,梦境与现实交错。
林宴迟蓦地惊醒,额头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带着几分恍惚劲儿,他去冲了个澡,再去到餐厅,一桌子菜早已凉透。
拿起手机一看,贺寒生没有回消息。
林宴迟盯着对话框看了一会儿,转而给秘书李巧霞打去电话。
“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
贺寒生去哪儿了?”
李巧霞的回话有些吞吞吐吐。
林宴迟知道自己不必再问,贺寒生是跟某个情人走了。
他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便问:“玫瑰花、贺卡,是他让你帮忙准备的,还是说你自己——”
李巧霞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疑惑。
“什么玫瑰贺卡?”
“没什么,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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