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现在在哪?”
“在,在医院啊。”
“你也受伤了吗?”
“没,没有,”
蔺怀安没料到有这个问题,有点磕绊的说,“我,我在医院照顾他。”
电话那头唔了一声,喜怒不辩,开了个聊家常的头,“小慈跟我说起过你,有好几次,每次聊起来他都看着挺高兴的,你知道他的性子,能让他“高兴”
,这挺不住容易的。”
蔺怀安怔住了,有点不太明白乔喻的意思。
“你还没尝过他的椰蓉吐司吧?那小子在我这新学的,说是你喜欢吃甜的,要给你个惊喜。”
乔喻语气轻描淡写,却在蔺怀安耳里却炸出了惊雷,“小慈说,你是他好不容易才追到手的,要仔细哄着你,可不能弄丢了。”
若不是乔喻说,蔺怀安简直没法想象这是白慈会说的话。
在他眼里,白慈是稍显冷淡的恋人,他从不向他介绍他的朋友,也从不曾在任何朋友圈、社交账号里提起他的名字,可他居然在他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偷偷的把他介绍给了母亲。
蔺怀安的眼泪,一下子滚了出来。
“前年夏天吧,他那时候大三,我让他来澳洲读研究生,这头日子清闲,我舍不得他一直在国内没个人照顾,可他不来……他同寝室都保研了,他推了自己的那份名额,跟我说要跨专业去考H大,他难得有个喜欢的,我就随他了……他7月份开始准备,9月份的某一天,他忽然对我说,妈妈,我喜欢上了一个人,问我要不要追。
我的儿子可是从小被人追着送情书长大的,哪干过追人的辛苦活儿,我说你不要学习了吗?H大还蛮难考的……他很少会任性的,可他居然还是追了,10月份的时候,他告诉我一串电话号,说这个号码现在是他的第一联系人了,现在在国内有他照顾他,他说机主是个男孩子,叫蔺怀安……
“《我亦飘零久》里小慈特别喜欢一句话,还刻在书桌上过,‘这世间没有任何一件东西,能让我疯狂的想要得到,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让我生出爱的勇气,去夺取他的自由’,在遇到你之前,他还真就是这样……所以,我对你一直挺好奇的,一直想啊想,这男孩子给是什么样子才让我家小慈这么喜欢啊……”
蔺怀安忽然想起一战时他缠着白慈自习他的好脾气,二战时他和他每一次兴致饱满的通话,他从来没向他讨要过安慰,好像那些失意和委屈轻的不值一提,剩下的为数不多的激烈感情,一并爆发在了那晚苏州城的月亮下。
“小慈什么性格我心里有数,他不可能对你动手——你们不是打架对吧?”
乔喻的声音倏的冷了下来,蔺怀安闭了闭眼,觉得自己被判了无期徒刑。
“以这种形式认识你,我挺失望的,”
她铺垫的够了,开始图穷匕见,“蔺怀安,但凡你和小慈身份证上性别栏不同,我现在就已经订票回去找你算账——我不想插手两个成年男人的感情,我只作为一位母亲忠告你,你最好别让她的孩子伤心。”
第13章
蔺怀安回到病房时,白慈已经醒了。
他靠在病床上,眼珠静静的看他,蔺怀安调动起全身肌肉,感觉下一秒就可以下跪求饶,谁知道白慈却冷淡的移回目光,开口,“饺子是猪肉莲藕馅的吗?我饿了。”
像是一个死刑犯忽然判了死缓,蔺怀安整个人都松懈下来,还好,就算两个人的感情这般伤筋动骨,他还是愿意和他相安无事的走下去的。
他忙不迭地把饺子送过去,也揣着明白装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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