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帛尧话里的意思很明显,您想让我们忘记不好的,就赶紧别老提起对你们有利的来,否则这点子剩下的面儿上亲情都要没了。
若不想戳破脸,大家还是各守本分的好,要不然伤心的是我们,日子不好过的却是你们。
她的话让郑老夫人意外地看了她一眼,郑老夫人原当程帛尧像别的儒林清贵人家千金一样,要么木木呆呆,要么带着几分清高孤傲。
却没想这却是个心思有奇巧的,这样的外孙媳妇,郑老夫人自然不喜欢,要是个傻的多好,更好的是若是自家的姑娘该多妙:“外孙媳妇倒是生就一张巧嘴儿,若希要是像你一样,我就不用操心喽。”
张若希是郑家大姑娘嫁给庄诚公后生下的女儿,如今年方十三,张家没少存着把张若希嫁给李崇安的心思。
可张若希却像木头桩子似的,就是把李崇安送到她面前,也是讷讷地一句话不敢多说,一点出格的举动不敢做。
郑老夫人现在看着张若希也是气不打一处来,要外孙女和外孙成了一家子,就外孙女这脾气,还不是一拿一个准。
“各人有各人的福分,我倒觉得表妹很好呢。”
哟呵,正儿八经的表妹哟,在各种小说影视剧里,表妹都是最佳女配角。
程帛尧含笑扫向张若希,再看向那一直到现在都没开口的姨母,心中有了计较。
此番来不是为姨母就是为表妹,郑老夫人看来是无论如何都要把其中一个推销到秦王府。
自家红狐狸这是在维护他呢,李崇安心里开始冒粉红泡泡了,刚才的郁气也一扫而空,心情分外愉悦起来,眯着的细长眼睛里满是点点光斑:“姨母与表妹近来不是在打探孙家么,孙家不错,孙公子才学出挑,人品更是万里挑一,如此良婿,姨母可以好好珍惜,切莫错过。”
郑理淑脸色一僵,硬硬地干笑几声后才说道:“人品才学自是好的,只是男女姻缘也不只讲人品才学,还讲个缘分。
你表妹和孙公子八字不太相合,这不我正在为你表妹发愁呢,你表妹性子软,既不能嫁强硬的,又不能嫁个一味软和的,最好是公婆贤明阔达,本身温厚又有担当的。
崇安你看,你身边可有合适的人选,不妨推荐一二。”
李崇安挑眉而笑:“我积年不在京城,纵有认识的也不过点头之交,姨母这般呵护表妹,我又去哪寻知根知底的人选与表妹。”
郑理淑差点脱口说出一句“不若让你表妹与你做个侧妃”
,她旁边的郑安氏扯了扯他的袖子,郑理淑这才把话咽回去,复又僵着张笑脸:“那倒是姨母为难你了,罢,日后再慢慢访着,横竖你表妹怎么也还能留几年,这事也急不来。”
“崇安呐,如今你们兄弟二人都有家有室了,你父王却中馈乏人,你们做儿子的也该替父亲着想才是。
如今你们都大了,这些事也不该避而不谈,你和你兄长好好与你父王说道说道,哪能偌大个王府连个王妃都没有,成天儿让个侧妃出来顶着算个什么事儿,没得让旁人笑话没规矩。”
郑老夫人不能直接说郑理淑和秦王的事,只能绕好几个弯来讲。
李崇安轻笑一声,笑声里满是讥讽,程帛尧见状怕待会儿闹起来,便先开口道:“我们到底是晚辈,又有长兄长嫂在前,哪里能越过去管父王后院之事。
若母妃有个女儿还好,还可请姑奶奶来提一提,这事崇安却提不得,哪有做儿子的把手伸到父亲后院里去的,这不是骇人听闻么。”
这摆明是偷换概念,李崇安给她个赞赏的眼神,这个概念换得好:“尧尧说得是,外祖母,这事纵算是要做儿子的去说,我前面还有长兄长嫂呢,怎么也不能是我这么个长年在外,又别府而居的儿子去过问。
其实要我来说,这事兄长都不好干涉,还是长辈去管最合适。
外祖母,父王形单影只了这么些年,您到底是我外祖母,如果您得工夫,不如替我与兄长去劝劝父王。”
听完李崇安这一席话,老夫人差点仰倒,她要是能去劝早把郑理淑塞进秦王府去了,何必绕着弯子走小辈路线。
老夫人到现在还觉得郑家没亏欠秦王妃,是秦王误会了郑家,但老夫人心底未必不心虚,加上秦王的态度在那儿,老夫人连秦王的面儿都见不着,何况是劝秦王立新妃:“你这孩子,就是想法儿多,这事我会与你父王说,你和你兄长也要思量着些,到底是你们的父王,我们纵算是长辈,怎么也隔着一层,不好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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