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行过无数次的路线,别人乘车骑马而过,他用脚丈量着这一片土地。
他知道哪一位僚属住在这条街的哪一家。
机缘巧合下,也曾为商贾断案。
只是如今这一片焦土残垣,让他心如刀割,海晏河清终是梦。
“别!
别过来!”
有绝望哭喊传入他的耳朵。
谢令殊循着声音悄悄靠近,只见一个壮硕的胡人士兵正拿着胡刀逼近女人,那女人怀里还护着一个半大的孩子。
孩子吓瘫在地,母亲为了保护孩子,力量也并不足够。
只能用身躯掩着。
“呲啦,呲啦…”
余烬暗火还在燃烧,掩盖了他的脚步。
母亲看到一个形容狼狈的年轻郎君从他前面悄悄靠近,那人对她摇摇头。
她绝望的闭上眼睛,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没有痛感传来,耳边是“砰”
一声巨响。
妇人睁开眼,只见那胡人士兵已经扑面倒下,年轻郎君手握着一支残箭,正在扎向他的脖颈动脉。
她看那胡人还在挣扎,捂上孩儿的眼睛。
胡人士兵穴道吃痛,半天站不起来。
翻滚着想绊倒谢令殊,哪晓得谢令殊看着瘦弱,手上的力道却是不小,又对准了他的要穴扎下去。
他只能奋力挣扎。
妇人见他俩不分胜负,郎君似是要占了下风。
看着那胡人掉在自己前面的大刀,心一横,把孩子藏到一片断壁之下。
脑中回想着丈夫被胡人残杀的景象,她的愤怒如同火烧,拖着胡刀推给了谢令殊。
谢令殊与胡人都看到了刀,想着去争夺先机。
谢令殊一个翻滚,用尽力气抢到了刀。
双手竖举着刀,用力插进了胡人的肚皮,未等他反应过来,三刀四刀,刀刀见血,飞溅的血液模糊了眼,脸上脖颈都是那胡人肮脏的血液,他的手还未停止,直到手腕脱力,终是彻底杀死了那胡人。
自己也累的瘫倒在地上。
“郎君!”
妇人正要去扶她,谢令殊厉声喝道:“快走,躲到井里,不要管我!”
妇人看了在旁边的孩子,捂着嘴踉跄逃走。
他疲惫至极,五感迟钝,不知自己已经被人跟踪了一路。
嘈杂以掩饰,杂乱做迷障,一人弯弓搭箭。
正瞄准着准备起身的谢令殊。
羽箭破开晨雾,带着凌厉的水汽正中他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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