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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蕖静默了片刻,道:“你说,我们这岌岌可危的王朝还有的救么?”
谢慈道:“救不了就塌了吧,总之,尽力了。”
芙蕖还有一事的疑问:“先帝爷给了你滔天的权势,可他从你身上取走了什么?”
谢慈揉捏着她的手指,说:“他什么也拿不走,因为我什么也没有。”
__即使先帝命人暗杀了他的父亲,挑唆了他的长姐,还给小皇帝留下秘旨,等将来荡平朝局之后务必不能留他的命。
可他却浑身不痛不痒。
无所谓拿走不拿走,反正都不是他的,他一生孤寡而来,曾一度很困惑自己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或是为了完成一件事,或是为了遇见一个人。
但念过了,也就忘了。
谢慈生抗一次凤髓发作,体力和精力都已经绷到了极限。
他需要休息。
有芙蕖守在身边,他心怀警惕,但整个人很放松。
芙蕖帮他搭上了薄被,抱着双膝蜷缩在一侧,难以入眠。
北境的一切还是未知。
谢老侯爷留下的旧部未必容易收拢,那都是受尽了委屈的人,万一见了谢慈,要求他起兵反叛可怎么办?
北境山高皇帝远的,陈王世子在此地屠尽三个村子的百姓,都能将消息瞒天过海,万一谢慈不从,被人直接做死在北境怎么办?
芙蕖在黑暗中,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第24章
谢慈自打离开了京城,脾性都柔和了许多。
出了冀州,北边的青山上依然能看见雪覆的峰顶,燕京入了夏,燥热得令人心慌,而北境的雪才刚刚开始消融。
芙蕖坐于马上,望着那日头下雪白耀眼的山尖,叹道:“真干净啊……”
可转念一想,那几个荒村的百姓,骸骨埋于雪下,尸首分离,冤情不得昭雪,又觉得心里格外堵。
谢慈把她养成了一副心软多情的样子,她独自在外磋磨那么多年,都没能戒掉这份柔软。
再往前十几里地便是北境驻军的营地。
他们所在的位置已经划归了北境大营的范围之内,是不是会有巡营的人经过,待会若是真撞上人,觉得他们鬼鬼祟祟形迹可疑,说不准还要抓起来审。
芙蕖道:“你想住军营,其实是不合规矩的。”
他们既不是哪位将军的家眷,也不是皇帝钦派的使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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