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知道对于文物最大的保护就是不开采;而开采就要真正有所作为。
可惜啊可惜……”
闵榛曾经说过,洁身自好并不是不好,只不过这样的人终归活不久,起码活不好。
所以,物竞天择,只要适合这个法则的人才可能笑到最后。
其他的,不过是空谈而已。
萧疏桐当时嘴上不服,心里却是隐隐觉得悲凉。
诚然,世道如此,你倒是要饮露食华,不染一丝尘埃,但凡尘之所以为凡尘,就是因为它满目疮痍,尘埃重重,教人无法清高自诩。
现在看来,象牙塔从来都不是白色的。
如果闵榛在这,他一定会笑着骂一声“傻瓜”
。
胡四又道,“你以为我怨恨老不死是因为当年他的欺瞒和求荣吗?”
他无奈摇了摇头,“现在的我又能好得了多少。
我看不顺眼他,不过就是看不顺眼现在的自己罢了。
一个人,总归是要明白自己可以把自己捧得多高的,不然,摔下来那一刻就是粉身碎骨。
这些东西,我早就忘了,今天却和你这个小娃娃说了这么多,看来我也终于还是老了。”
两个挚友,成为死敌。
互看不顺,其实只不过是因为另一个是一面镜子,那样清明,让内心的面目无处可藏。
这是一种多么可恨的诚实与直白,又是一种多么难得的良知的挣扎。
只有良知未泯,才识镜中物。
萧疏桐本来就觉得脑门发热,浑身不适,被此番话语一阵撩拨,更觉头昏脑胀,郁郁难欢。
不过,萧疏桐是个好学生,务实肯吃苦,就算难受,还是一声不吭,跟着团队做了一个星期的项目,一天都没有落下。
几天下来,何教授对于钱教授的两个徒弟基本还是满意的。
萧疏桐虽然算不得一个聪慧灵敏的学生,但胜在勤恳踏实。
其实有很多事情并不是聪明就可以解决的。
有些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
倒是像萧疏桐这样有自知之明,深知自己并无慧根,因此脚踏实地,专心致志,更能攀枝折桂。
就是这孩子经常皱眉锁颜,一脸郁色,不知道是生性阴沉还是体质孱弱,总之不是很舒服的样子。
何教授也是怜香惜玉之人,看交流项目做得差不多了,特意嘱咐萧疏桐留在旅店里休息,带着其他人热热闹闹游西安去了,闹得萧疏桐那叫一个憋屈啊!
西安美食名誉天下,如今城在脚下却踏不得,怎么教他不哀嚎?
赵磊倒是很体贴地拍拍萧疏桐的肩,“师兄,你放心,我一回来就看你,让你闻闻我的饱嗝是什么味儿,也好了了你的心愿。”
萧疏桐埋头,努力控制自己不要把赵磊一掌拍死。
这种抑郁在喝了旅馆提供的一碗白粥吐了两小时之后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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