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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的因此而断送了殷子夜的前程,自己可就弄巧成拙了。
沈闻若赶紧快走两步,故作不经意地挡在了殷子夜面前,向齐牧作了个揖,“不知侯爷驾临,这番狼狈,请侯爷勿要怪罪。”
沈闻若正寻思着如何给殷子夜开脱,把齐牧先哄走,不成想他话音刚落,后面的殷子夜就撑着桌子站起身来,另一手还托着酒碗,“闻若兄,该你了……”
他顿了顿,自顾又吟了起来,“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但愿长醉不复醒?”
齐牧终于冷冷开口,绕过沈闻若走到殷子夜面前,“闻若,这就是你说的年轻才俊?好一个但愿长醉不复醒,外头打仗打得天昏地暗,天子还被许贼劫持着生死未卜,你竟还在这酩酊大醉,心可真大!”
齐牧的怒意昭然若揭,沈闻若在一旁听着,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唯独当事人殷子夜似乎全然没当回事,抬起头酒意朦胧地看了看眼前之人,竟扬唇一笑,接着吟他的诗,“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闻若,干!”
说着,他提起酒碗,大概想做一个碰杯的姿势,就这么将一碗醇液全数倾泻在了齐牧身上,酒水顺着他的锦袍蜿蜒而下,湿了一大片。
齐牧脸都黑了。
“子夜……!”
沈闻若有点不敢看了,走过去想拉开殷子夜,齐牧一声断喝,“闻若,你退下!”
“侯爷——”
沈闻若仍欲分辩,齐牧目光向他一移,脸上的神情不容抗拒。
沈闻若跟了齐牧数月,大体清楚他的脾性,不敢再造次,只得躬身施个礼,小心退去。
“闻若……”
殷子夜脚步轻浮,齐牧立于他身前岿然不动,殷子夜推他不得,身形不稳直接撞了上去,绵软地靠在他身上,语音不清地呢喃,“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闻若,继续喝……”
齐牧一语不发,阴沉着面色一侧身,殷子夜本就站不直了,一个踉跄往前跌去,手中酒碗哐当一声摔在地上,碎片四溅,殷子夜一时青丝散乱,衣袂铺地,酒液顺着桌沿汩汩流下,细细地浸入他衣衫里,狼狈之极。
也不知他是否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躺了好一会儿,才尝试以手臂撑着地面想要起身,努力了好几次,依旧使不上力气。
齐牧默然地俯视着这一幕,良久,终一拂袖,转身离去。
殷子夜再度睁眼时,正躺在榻上,他艰难地坐起,掀开薄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发觉身上换上了干净的衣裳,房间里收拾得干净整洁。
“哥,你醒啦!”
殷果蹦蹦跳跳地跑进来。
殷子夜看看天色,已是次日清晨,这一觉睡了许久。
阿罗端着一盘热水过来放在榻旁,拧干毛巾递给殷子夜,他接过去,敷一把脸,才觉清醒了些。
昨夜……殷子夜隐约记得,除了沈闻若外,好像还有另一个人……然不论如何回忆,那张面孔都十分模糊,难以辨识。
“昨晚我醉了?”
殷子夜问道。
“大概是吧!”
殷果说,“我和阿罗回来就见你睡着啦!
跟死猪似的,怎么叫都不醒。
不过哥你挺厉害啊,喝醉了酒还懂得自己换衣服,屋子也拾掇干净了……等等,”
殷果说着说着觉得不对劲,“该不都是沈叔叔做的吧?”
“闻若兄……”
殷子夜怔然。
正说着,沈闻若人就出现了。
“子夜!”
脚刚踏进门,沈闻若就迫不及待开口,“你还好吧?”
“闻若兄,昨夜麻烦你了……”
殷子夜想要下床,沈闻若快步上前扶住他,“麻烦什么,愚兄对不住你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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