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绸发带随风扬起,一支银翅蝶簪下垂着软软流苏,末梢两粒浑圆的珍珠,在耳边微微晃动。
这样的姑娘,哪里适合拿剑呢?
不由自主的走过去,琳琅还在跟那把剑较劲,怎么拿都觉得不对。
忽然听见脚步声靠近,她尚未来得及回头,就已有人站在她身后,躬身握住她的手,道:“剑是这样拿的,我教你。”
他的手掌强劲有力,叫她绷直了手腕不乱动,而后挥剑画个圆圈,低声道:“如何?”
“要把力量聚起来?”
“剑是兵器,你若软绵绵的拿着,自然不会有气韵,何况——”
他忽然一笑,剑尖触着地面,剑柄就在琳琅腰身以上,“你还没比剑高多少。”
不就是笑话她不好好长个子么!
琳琅气哼哼的回身,这才发现两人的姿势竟是意料之外的暧昧。
徐朗躬身相就,右手握着她的右臂,下巴抵在她的头顶,竟是完全将她圈在怀里的姿势!
琳琅不知怎么的就脸上一红,忙往旁边避了避,却是没动声色,只将那剑放回原处,“看来我还是不适合用这东西。”
“六妹妹还是适合握笔。”
徐朗就近坐在旁边的石墩上,问道:“你猜今天结果会怎样?”
他指的是什么,两人心知肚明。
琳琅想起那日白鹤楼上秦氏和贺文湛惊讶的样子,便道:“恐怕会让徐二哥失望。”
徐朗站起身来瞧着她,居高临下,“你好像很高兴?”
琳琅乐呵呵的一笑,“我难道该不高兴?”
她这样透着顽皮的笑容更显得灵动姣好,徐朗心思一动,忍不住就凑近了些,“我们打个赌?”
“赌什么?”
“你若输了,等我去漠北后每月给我写封信,不拘内容。”
琳琅一听扭身就走,“我闲得没事做了才打赌。”
徐朗却仿佛很有把握的样子,徐徐道:“你就不问问若我输了会如何?”
琳琅道:“如何?”
“北方有名砚曰洮河砚,六妹妹想必很清楚。”
他顿了一顿道:“其实漠北也有奇石,只是不好开采,又没有好的制砚匠人,所以产砚寥寥可数。
我若输了,就采一方这样的石头,请名匠为你制砚,如何?”
“你是说涛石?”
琳琅转身,眼里已经有了热烈的光芒,不假思索的道:“一言为定!”
涛石的名声琳琅听说过,书中记载它细密晶莹、石纹如丝,如同云涛滚滚,用它制出的砚台是难得的珍品。
只是涛石多在悬崖峭壁之间,又极难寻觅,现今世间流传的也不超过十方。
似琳琅这等无名小卒,自是无缘得见的。
徐朗以其为诱饵,一击必中。
琳琅却无犹疑,今日的事结果未知,哪怕她输了,也不过动动笔的事情,实在抵不过涛石的巨大诱惑。
她抱着微妙的希冀爽快答应,徐朗便笑道:“那我们拭目以待。”
☆、58|
打赌的结果让琳琅很失望——回贺府的路上琳琅探了探秦氏的口风,才知道秦氏已经点头了。
当然这并不表示秦氏已然定下,只是说贺文湛夫妇对此颇满意,后面贺家请人上门说合,老太爷和老夫人那里首肯,这事就十拿九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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