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扣住郑世宁的双肩,沉声道:“你说你和这位女大夫相识在花想容,那你一定知道她为何会被卖到那里,她是为何进京的。
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他的表情凝重,郑世宁吃痛之下仍旧将她所知道的一五一十地告知。
她说到玉珺的娘去世时,玉满口眼里满是震惊,待她说到玉珺被舅舅家的下人赶出府外,又不行在府外被拐时,玉满楼的脸上一时盛满了怒意。
“你当真不认识她么?”
这气氛太过诡异,郑世宁有些惶惶不安,摸了摸袖子,一下子清醒过来,“对了,玉珺前几日离开京师,让我给你带了张药方,求你帮他继续医治病人。
还有这块玉珩……”
、
她往上举了举,玉满楼接过玉珩,终于陷入长久的沉默。
书房外的竹林沙沙作响,天上的日头从正中偏到了西头,玉满楼就这么捏着玉珩一动不动,郑世宁不知怎么就觉得有一种悲伤的气息在蔓延,她想逃跑,可到底还是留了下来,静静地陪着他。
月上柳梢头的时候,玉满楼终于叫来了管家,只一句话,就让管家和郑世宁都愣在了当场。
他说:“月前,你是不是把表小姐赶出了门外?”
他一抬眸,眼里精光乍现。
玉珺一整天都在惴惴不安中度过,吃晚饭的时候,她险些被一口鱼汤呛到。
李善周不动声色地替她拍了拍后背,抬了眼皮问道:“你是不是落了什么东西在世宁那,怎么这么魂不守舍的?”
“没有什么……”
玉珺呛得眼泪都快落下来了,一双眼睛仍旧往门外望。
若是郑世宁手脚快一些,舅舅只怕就该寻上门了吧。
可是也不尽然,或许舅舅并不能将她和手那块玉珩联系在一块儿呢?
又或许,舅舅已经全然忘记了那块玉珩的存在,已经不记得还有娘,甚至不知道世上还有这么一个她?
她左思右想,既期盼又忐忑地等了一夜,直到半夜里,终于熬不住,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院子里是几个人的争吵声,她辨出李善周极力压低的声音:“你带了这么一帮子人来,到底要做什么!”
昨夜她和衣睡着,此刻倒是方便。
像是福至心灵一般,她一跃而起,冲出门外。
院子里的郑世宁见了她,顿时眼睛大亮,扬了手招呼道:“玉姐……额,玉珺!
这儿!”
从前她总叫玉珺姐姐,此刻知道她的身份,这一句姐姐她再叫出口,总觉得像是乱了辈分儿。
这一声玉珺出口,她心里就踏实了。
玉珺在门口站定,就看到一身黑衣的玉满楼紧蹙眉头站在院中,抬了眼看她,眼里全是怒火。
玉珺一瞬间有想要后退的冲动,可是不能,院子里还有郑世宁,还有李善周,多少双眼睛盯着她。
“玉大人……”
她怯生生地叫了一句,仍旧不敢上前。
玉满楼脸上的怒意更盛,正待发作,他身边的管家玉泉早就三步并作两步,双膝一软就跪在了地上:“表小姐,是小的对不住您。
那日小的眼拙,没能认出你来,让您后来遭了这么大的罪!
小的该死!”
他说着,一巴掌一巴掌地抽起自己的嘴。
玉珺心中痛恨他,此刻见他这样打自己,却解不了半分恨,索性扭过头不看他。
玉泉也丝毫不手软,直将自己的脸打地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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