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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大太太彻底消停了,再不敢吭声。
翌日上午,罗氏夫妇的亲笔供词送到了裴行昭面前。
裴行昭扔给阿妩,“你瞧瞧,拣重要的说给我听。”
阿妩称是,凝神看完两份证供,见内容大同小异,只是罗大太太等于是把大白话写到纸上,便多用了些纸张。
总结归纳之后,她禀道:“黛薇、红柳是他们当初从小丫鬟里挑选出来的,放在别院,请了专人教礼仪才艺,本是想寻机送到裴府,断了长房子嗣。
“付云桥筹谋除掉陆、杨二位之际,没有适合的女子,命罗家物色,他们便将黛薇、红柳派上了用场,各许了她们黄金三千两。
“两女子后来不是自尽,是被用了迷药挂到绳索上的,为的是杜绝后患,斩草除根。
“裴行浩想尚公主、娶陆氏女以及设局算计您,是他们通过静一怂恿;
“这些事,裴荣与两个儿子都知情,罗家不宽裕,裴荣先后接济过他们几千两银子。
“罗大老爷比付云桥年长,年轻时不曾共事却屡次碰面,印象很深,重遇当即便记起来了。
“裴行浩之所以会被轻易怂恿,也是付云桥与之相见长谈之后,才相信走捷径只要成功一次便能飞黄腾达——付云桥口才了得。
“罗家为长公主效力五年左右,但职权有限,只是帮她摸五城兵马司各首脑的底细、经办的差事。”
“付云桥是四年前露面,在京城遮人耳目地盘桓了两年多,便如当年一样失去踪迹,长公主回京这一阵,不曾吩咐罗家什么事,他们留心打探,也没发现付云桥的踪迹。”
裴行昭听完,思忖一阵,问:“长公主那边,没有异象?”
阿妩知道她所指何事,回道:“一直盯着,没发现生面孔进门。
长公主传出去很多信函,这方面她做足了工夫,我们要是拦截便会被察觉。”
“不用拦,只管由着她招揽旧部、人才到身边。”
裴行昭用下巴点了点供词,“拿去养心殿,请皇上过目,告诉他,我的意思是,请皇上落力核实,秉公处理。”
皇帝收下两份供词,斟酌了半晌,命冯琛来回话:“皇上瞧了,大为光火,相信若非属实,谁也不会揽那些事上身。
皇上自然是由衷愿意秉承太后心意,秉公办理,只是,律法之外是人情,罗家到底是您母族的姻亲,便想问太后娘娘,是否能开恩,从轻处置?”
律法之外是人情?去他爹的吧。
裴行昭腹诽着,淡声道:“哀家说了,请皇上秉公办理。
正因罗家是裴家姻亲,触犯刑法才不可宽恕,不罪加一等已是天恩浩荡。”
冯琛本就是替皇帝来讨个准话,闻言便有数了,行礼回了养心殿。
皇帝这才着手核实供词,命刑部抽出人手与锦衣卫一起讯问罗氏夫妇。
当然,太后、皇帝立场一致了,并不代表能殃及长公主:付云桥跟个幽魂似的,没见过、遗忘他的是绝大多数,眼下又找不到他,说他是奉长公主之命构陷忠良是不能成立的。
长公主又不傻,根本不会承认。
那么,按章程便要缉拿付云桥。
当年熟识此人又擅画的官员,主动描摹了他年轻时的画像,再通过罗大老爷对一些细节的纠正做出调整,完成了随公文张贴的画像,之后自有专人数以百计千计的临摹。
与此同时,是罗家男丁相继入狱,妇孺留在家里由官兵看守。
裴荣及两子亦锒铛入狱,而这父子三人的事比较有意思:在入狱前一天,裴家宗族开了祠堂,已正式将他们逐出裴氏一族,理由是贪墨族里财产,意图谋害裴显。
裴行昭听说后不由一笑。
裴显是活生生的演绎着赶鸭子上架,应付的不算漂亮,但也过得去了。
罗家和被逐出宗族的父子三个,在京城真没什么斤两,但是因着与裴行昭的渊源,因着之前自尽前承认参与打压迫害忠良的崔老太爷,引发了朝野不显痕迹的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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