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人呢,一向睡得不扎实,所以劳烦大师暂时停一停。”
“……”
得道高僧约是没见过如我这般直接而又专横之人,沉默了会道:“这寺乃佛寺,贫僧乃佛中人,在这寺吹箫似是正当之行,女施主未免过于霸道了些。”
嬷嬷一听便呵斥道:“放肆,你可知在对谁说话吗?我家主子可是未来的东宫之主。”
大约是得了皇后娘娘的默认,底下人的腰杆直了很多,这呵斥的中气也比以往足了许多。
我想他们总算圆了很久的愿望,便没有阻拦,在嬷嬷训斥完方悠悠道:“这寺虽是佛寺,但却在皇宫之中,大师还是不能随性所欲而为的。”
这一番谈话算是不欢而散,高僧在我淫威之下被迫妥协答应不在吹箫,我心满意足率众而归。
回去时,楚良娣早已候在香房中,笑曰:“娘娘有如此好的兴致就好,也不枉来寺中一趟。
娘娘心情似是很好,将在外见着了什么人吗?”
最后一句是对着尚宫嬷嬷问的。
尚宫嬷嬷扶我坐下,道:“回良娣的话,只是娘娘将将在外教训了个不懂规矩的僧人罢了。”
“哦?”
楚良娣在桌对面坐下:“僧人而已,只知佛理,不通人情也是正常。
娘娘不必为此劳心劳神。
皇后娘娘赐了明日娘娘凤藻池一行,凤藻池离皇寺尚有些距离,你们下去为明日之行做好准备,我与娘娘说些贴己话,不必近前伺候。”
嬷嬷有些犹豫:“娘娘这……”
楚良娣笑骂:“怎么,还怕我吃了你们娘娘不成?”
嬷嬷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奴婢这就去。”
待尚宫率人退下,房中一时无人说话,好半天楚良娣低低笑道:“娘娘可见了想见之人?”
我偏头看着她的方向,凝视了会,道:“想见之人,不就在眼前吗?扮相我看不见,你这声音却真真是惟妙惟肖,”
“娘娘是从何看出来的?”
“楚良娣私下里只会唤我姑娘,而非娘娘。”
我慢吞吞,压低了声音:“封公子冒这么大风险来见我这个废人是为什么?”
封子息咳了咳:“公主如此自我菲薄,光子息听了就甚是心痛,若陛下有知,不知会不会心痛落泪?”
陛下……我的心钝钝一痛,他这么说就是说明云溯真的死了吗……我忍不住确认道:“他……是不是真的不在了?”
封子息沉默着没有回话,我若遭了重重一击,晃了一晃,才气息不稳惨然一笑道:“没想到我处心积虑这么久的事,居然就这么……轻而易举地……”
我说不下去,只一个劲地笑,也不知自己笑着什么,眼角凝着冷冷的湿意,我单手捂住眼道:“抱歉,我太激动了,因为,因为这仇报得太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