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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徵州……”
我喃喃道:“真是个好名字。”
“你的也很好。”
他淡淡道:“衍,八方水朝宗于海,你的父亲给了你很大的寄望。”
我怔了怔,看他平静的神色刚才那句话好像不是从口中说出来似的。
这是我与他第一次谈论到我的父亲和前朝,我是个不喜欢沉湎于过去悲伤里的人。
师父曾问我恨不恨我的父亲,那时我已在国师府待满一年了。
我说不恨是假的,但一直纠结在这个恨字上伤神的只能是自己,他在皇宫该喝酒还是会喝酒,该作乐还是作乐,感受不到一点我的难过。
很久后我都在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听到云溯随之而来的那句话:“衍生不绝,阿衍,你是希望。”
云溯不是个煽情的人,所以这句话的真实存在性委实很值得推究。
据云溯的观察推断,此地应该是离徵州州府不远的郊外之地。
夜幕已降,我们要去州府已不太可能。
他寻了个稍显干燥洁净的大榕树下,看着榕树柔软的枝条我又不免想起国师府的后山想起方晋,无法自已的难过漫山遍野而来。
好在光线不亮,他看不清我的表情。
被他弓腰放下,他的眼睛在黑暗中精确地捕捉我的脸:“你在哭?”
他蹲下来:“很疼么?”
没有得到我回应的他不耐烦道:“到这时候你还逞强什……”
“我想师兄了……”
或许是受伤的缘故,我变得格外的脆弱,一天将一年的眼泪都流完了:“都是你,都是你!
如果不是你派他去治理春涝,他怎么会死?”
越说越气,看着他毫无愧疚的帘外我气得一脚踢了过去,这一脚扯动伤口没将我疼地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他毕竟不是方晋,如若是方晋见我疼得满地打滚定是忙不迭地抽着自己道:“我的错,我的错,阿衍你别哭了,哭得我都想哭了。”
而云溯就那样隔岸观火地看着我无理取闹地自我折磨着。
鲜血如注顺着小腿柱流下,他轻巧而强硬地捏住我的脚踝:“你的命是我救的就是我的,我没要你命前你最好不要别自己折腾掉。”
我痛的背后全是黏糊糊的冷汗,也不敢再动了,嘴上还不认输:“臭不要脸的,我这样都是谁害的。”
他眼里有了丝笑意:“是,是我害得。”
薄唇一抿:“我就喜欢看你被害得上蹿下跳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