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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面注意着前方动静,一面耳听八方寻着退路,蹑手蹑脚地沿着墙根,向后挪去。
刺耳的鸣镝声划过平空,挑破无边沉寂夜色,束发的绸带断落到了地上,平贴在头顶上的箭尾还不时轻颤着。
我僵立住身子,再不敢动弹,身后响起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不徐不疾甚是有节奏。
一只手伸到我肩上,眼角的余光瞥到了墨黑的袖沿。
待它要落下,我骤然转身手中的银簪狠狠扎下。
身后人极为敏捷侧过身,掌心反转贴着我的手臂滑疾行滑下,化掌为刃直劈向我肘弯。
我索性不管那只是否会断掉的胳膊,膝盖前屈发力顶过去,右手的匕首自袖中滑出直取他小腹。
拼的是命,生死才是输赢。
意想中的疼痛没有发生,却见他握住我的胳膊,反手一折将我缚入怀中。
另一只手轻巧有力地钳制住了我执匕首的手,按住命脉一用力,匕首落入了他手里。
我惭愧想,当初我怎么就贪图享乐没有去学好武功呢?
“你你,你若是要劫财,左转隔壁屋子里的床褥下的金银任君所取;若,若你是要劫色,”
我沉默了一下,道:“隔壁右转房里有位佳人,性格别致、倾城绝色。
大侠请便。”
符怀,这次事端你也有一半祸根,所以请不要介意我利用一下你的美色。
他默不作声,似在考量我所说的。
“殿下!”
“嘉平!”
“将军!”
我张大口看着从黑暗里涌出来的一群人,太后姨母、霁芳、铃雀,虽是钗环散乱、形容惊慌,但好歹安然无虞。
周围是一群黑甲兵士,执枪执戟地护卫着。
那身后之人是……
我扭过头去,亮白如银的月色下,那人头顶束发的墨簪滑过一道徐徐光华,侧颊上一道显眼伤痕延至鬓里,添了股冷煞之色。
那双宛若静渊般的眸子正波澜不惊地看着我,
“将军,刺客一十三人。
立毙七人,逃一人,余下所俘之人皆已当初自尽。”
提着剑尚未敛去血腥杀气的一个黑衣人上前跪地禀报。
“没有留下活口?”
他淡淡道。
那人面露愧色:“他们事前已服下梁国特制之毒,毒发极快。”
“将尸体保存好,带回仔细查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