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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样守着,总会守到她醒来。
只是,他不敢跟她说话。
他不知道染雪是不是已经对他心灰意冷,是不是已经不想听到他的声音,他怕,怕染雪听到了他的声音,而不愿醒来。
几时,他们之间竟然走到了如此地步?
谷落尘受命全全负责染雪的治疗,楚世吩咐过他多留在这里一些时候,多跟染雪说些话……也许,他的声音,染雪能够听得到。
落尘照做着,每日天不亮就进宫,替染雪例行诊治之后,吩咐熬药,让侍女替她清理擦身,然后便坐在床边低声和染雪说话。
虽然不合礼制,但他是染雪的[哥哥],这样的兄妹情深只让人看得心里感动,没有人会说什么。
只是皇上一来,他回禀过情况便默默退下,似乎不想看到皇上和染雪在一起时的情形。
没有人知道他的心情,就算看到皇上到来时清清楚楚地明白染雪已经属于这个人,如同一把刀子插在心上,他也不会显露分毫,只如风淡淡微笑,依然每日来细心照看染雪。
仿佛染雪的康复,就是他生活的全部。
从寝室退出时,会看到墨枫站在寝室门口,如同和房间的摆设融为了一体,消失了自己的存在感。
他稍稍驻足,不是没有想要问个清楚——也许能让自己将一切清清楚楚问个明白的人,只有他,迟疑片刻,他仍旧什么也没有问。
他走出桐霖宫许久,身后却有宫女急急赶出来,唤道:“谷大人!
谷大人留步!
娘娘醒了!”
惊回身,他方明白宫女在说什么,急忙往回赶去——
楚世握着染雪的手在床边坐了很久,他知道墨枫一直都在门口,他虽然仍旧像以前一样默默地站在一边,却似乎有一道鸿沟,从染雪受伤的那一天,横在他们两人之间。
墨枫一直在看着,看他们两人彼此相爱彼此折磨,是他伤害了她,如今她却折磨着他。
染雪……为什么一直不肯醒来?难道你真的连一面也再也不想相见……
楚世没有回头,问道:“墨枫,那一日……你有什么话跟我说?”
墨枫这时候才稍微动一动,让人知道他是一个人,而非这房间里的一件摆设,停顿片刻,他缓缓道:“臣有一个故事,就算有些匪夷所思,希望皇上能够听听看。”
“是个很长的故事?”
“是。”
楚世放下染雪的手,放回薄被内,起身道:“好,我们出去说吧,不要吵了染雪……”
他轻柔的动作好像染雪只是在浅眠着,轻轻唤一声,她便会被吵醒。
他们走进花园中,满园的梨花已经一日之间落空,只剩一地残白。
“你说吧。”
“若皇上觉得这个故事难以相信,它便只是个故事,请皇上将它听完……”
墨枫的声音低沉,不带起伏缓缓叙说。
纵然语言简练,没有多少描述,却在三言两语间构筑了一个天人的故事。
是故事,所以,可以不必深究,不必挣扎于信与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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