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一赌,也有些退缩了,垂头道:“方才是老身托大了,这就向娘子赔礼,这垫子马上就换过来。”
看着方媪垂眉敛首地出了屋子,阿杏才担忧地出声:“娘子,这样岂不是得罪了方嬷嬷?她毕竟是太夫人身边的人。”
柳蘅看向跟着自己一路回柳府的几个婢女,意味深长地道:“正是如此,我才这么做的。
我是柳驸马的嫡长女,若是让一个仆妇压住了,岂不是告诉这府的人,只要是个人都能来欺负我么?”
柳蘅也没有和几个婢女细说,留下几个去想,她则绕过正屋右边的四扇梨花木镂雕嵌的春夏秋冬四时景物的大屏风,掀开琉璃珠帘入了卧室。
她扫过浅黄色纱帐下的床榻,小几、衣柜等物,暗点了下头,各色物件虽都不是最亮眼的,却还算上好。
不管怎么说,柳府待自己与想象中相差不大,柳蘅算是稍稍放松了一点。
长安城的朱雀大街上,敢在这条大街上驰马的都不是寻常人,靠近朱雀大街的各坊内不时有人探出头去看,只见一阵阵闷雷般的响声传来,不多时几匹骏马载着身穿白色锦衣团花袍的人一路向着城门口奔去,至城门口时,路人更是纷纷避让,而城门也早在马蹄声响起起大开。
待几匹马跑远了,行人才纷纷议论起来。
“定是往河北去的,我听说那边乱得很呢,许多官家都被砍头了呢。”
“哎,怎么就这么大的胆子敢反呢?河北不好过活,来长安呀,再不济去洛阳也成啊,大家伙的日子还是可以的嘛。”
“就是呀!
对了,听说柳驸马要去河北平叛呢,也不知是真是假?柳驸马不在长安去平叛,那百美园里的美人岂不是都要担惊受怕?哎呀呀,晋阳长公主何不去求圣人,也好一改往日的恶名呀。”
一个读书人模样的人摇头晃脑地道。
“你说,若是柳驸马不幸败于叛贼之手,那些个美人是会守着还是会各自再嫁?哎呀,我老蔡都三十有五了,也只得一容貌寻常的老妻,真羡慕驸马的好福气呀……”
百姓的议论自然传不到被侍卫开道、八人抬的高大官轿中去,柳赟穿着紫色团花官袍,腰束金玉带十三銙,头戴三梁冠,身披绯色薄纱宽袖罩袍,浑身说不出的隽雅俊美,只是他此时剑眉紧锁,半晌才叹一声,“河北竟乱了……”
作者有话要说:嗯,慢慢来,日更二十一天了,阿桥给自己点个赞~(≧▽≦)~
妹子们留言吧,没有留言有点失落(ㄒoㄒ)~~
☆、不敢问来人
趁着方媪不在,柳蘅仔细地卧房中的各色摆设,只见窗前挂着软罗纱帘,临窗的是一张紫檀木刻雕花的梳妆台,台前镶嵌着一面三尺见方的铜镜,铜镜边是缠绕不绝的蔷薇花枝,雕工精湛,每一朵花都活灵活现,竟像真的一般的。
梳妆台上放着一只小匣子,匣子边的小格几上摆设十来只小瓷瓶,想来是装着脂粉胭脂等物的。
屋中摆着一张不大的圆桌,桌上摆着一只青铜小鼎,时不时有淡淡清烟隐隐摇曳升起,鼎旁一套青瓷紫金釉的茶具,光可鉴人。
床后的大立屏后,乃是一暗门,进去后的小间乃是洗浴室更衣之所。
柳蘅暗想,柳家果然豪富。
不可这也大概与自己姓柳又是嫡出有关了。
只是柳蘅虽惊讶,却也不怎么在意,毕竟,这可是她名正言顺的家。
她点了点头,让阿桃去唤了粗使的仆妇去提热水来,她则乘机将屋前屋后都看过了,又问了阿杏几人的行李房舍安置事宜,知道一切都妥帖了,待水来了,好好洗了一番后也不挑床,让阿莲伺候歇下了。
待一觉醒来,竟是两个时辰之后,快到掌灯时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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