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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绛的真身是谷莠子,族中子弟遍布全宇宙,她也因此成为门中姐妹里消息最灵通的一个。
对于我这新晋的文艺路线小仙,她很是关心照顾,常常指点我要如何装13才能装的靠谱。
哦,忘了补充说明,谷莠子其实就是狗尾巴草,但是你们千万不能这么叫,师姐会不高兴的。
文艺女青仙都是高雅的,名字越玄乎越好。
像那祭红师姐,谁也不能把她的真身叫成石蒜,得叫曼珠沙华。
如果不小心叫了另外的别名——蟑螂花,那恭喜你,没救了,乖乖等着被毒死吧。
浑浑噩噩行到一半,我恍然发觉自己闯入一个陌生环境里。
巨幅的藤萝从天际倾泄而下,灰褐色的枝蔓蜿蜒如蛟龙,紫蓝色的花朵灿若云霞漫天,仿佛一匹秀美锦缎,生生截断我的去路。
面对如此特别的屏障,我有点懵,一下子愣在地:走回头路?还是进去探险?
想了想,我有恃无恐撩开那密密麻麻带刺的花枝。
——我不怕死,如今既已成仙,怎好随便死。
拨开藤蔓,眼前即刻出现一幅美轮美奂的画面——一男一女正含情脉脉的对望。
男子背对着我,虽不见相貌,一袭青袍是道不尽的倜傥风流。
女子身着华服紫衣,容颜堪称绝色。
我认得那女子,她是有留洋背景的郁金香仙子,如今天庭上下大搞对外文化交流,她担任着驻荷兰特派官员一职,年轻貌美平步青云,是风头强劲的大红人。
上个月芳主请她来做宣讲,我还是求了人才拿到贵宾票的呢!
没想到无意间撞破了天庭偶像的奸情,虽有些尴尬,但由于实在找不到不让自己看下去的理由,我还是捂住了脸占好了位打算继续观察。
还没看好一会儿,戏剧性的逆转发生了——郁金香仙子本来是笑嘻嘻的,不知听那青衣男子说了什么,眉毛一耷竟落下泪来。
花仙的样子甚是惹人爱怜,可那青衣男子连气都没叹一声,背影坚如磐石纹丝不动。
哭了好一会儿,花仙大概是急了,伸手欲抓那青衣男子的袖口,却见那青衣男子毫不留情的将她手拂开。
花仙一怔,泪流满面的张口说了几句,面色通红。
青衣男子沉默了一下,缓缓摇头,态度坚决。
花仙似乎不死心,又说了几句,神色紧张,渐渐有歇斯底里状。
这回青衣男子干脆偏过头不看她,态度冷淡。
花仙终于彻底崩溃,掉转身,含泪凄美的绝尘而去。
——啊,多么杯具的人生,哭的连鼻涕都跑到嘴里去了。
我看的意犹未尽,心中啧啧感叹,不知是何等英俊神武的仙君,能让郁金香仙子如此的不要形象?
然后,那青衣男子转身面对我。
杯具就此变成了餐具。
我发誓,当时我心里响起了足以震撼整个天庭的凄厉尖叫。
——当一个丑的只可能出现在画上的人物,就这么不打声招呼且目光炯炯的突然出现在你面前时,谁能不吃惊?谁能不害怕?
那种怀疑自己是否置身噩梦的错乱感,简直让人手足无措脊背发凉。
不过吃惊归吃惊,害怕归害怕,虽然魂都要吓没了,但我还记得观世音菩萨说过的话,众生皆平等。
不分贵贱不论美丑,不能因为人家丑就歧视人家。
于是将尖叫默默收好,吞回了肚子。
我终归还是一个有理智的仙子呐。
印象中第一次见面,天青就这么让我活活憋得内脏出血。
唉,也罢,善良的人总是特别容易受伤,我认了。
由于对天青相貌的恐惧感过于强烈,我已不太记得见到他之后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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