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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随云牵着逐月的裙摆在火边烤着,笑道:“告诉我们前辈隐居于此的人,应该是前辈最好的朋友吧。
逐月方才的话,前辈莫要放在心上,她呀有时候非常喜欢说笑的。”
独孤求败这才正眼看了原随云片刻,笑道:“小姑娘没有说错,年轻人你还不足弱冠之龄,功力却不浅。
老夫在你这个年龄之时,还靠着利剑与人争雄呢。”
花逐月微微一笑,悄悄地靠近了篝火一些,一手拿起一根树枝挑着火堆,一手托腮,心里暗道:“以求败为名,可见这位老人家从前是何等的傲气,如今年迈老朽,不可能没有丝毫遗憾的。
譬喻他的剑道,真是不想得一传人传下去吗?反正我是不相信的。”
原随云却点头道:“前辈说笑了,晚辈哪里能和前辈相提并论呢?前辈弱冠之时用的是一把青光利剑,凌厉刚猛,无坚不摧,以之与河朔群雄争锋。”
他话音一顿,装作没看见独孤求败突然改变的神色,继续说了下去。
“前辈在二十岁后三十岁前,用的是紫薇软剑,但因误伤义士不祥,于是弃之深谷。
再后来用的是一柄玄铁重剑,重剑无锋,大巧不工。
前辈在四十岁之前凭着这柄重剑横行天下,所向无敌。
再后来,前辈的剑意大成,不再拘泥于物,草木竹石均可为剑。
晚辈只想想便觉得得高山仰止呢。”
独孤求败在山谷下埋剑设冢,身边只跟着一只大雕,这个小子怎么会知道的?独孤求败看向原随云道:“你是如何得知这些事情的?便是我那有数的几个老友,也不会知道得这么多。”
原随云眉眼一展,突然浮现出一丝说不出是古怪还是什么的笑容,“因为告知晚辈这些的那位老友,其实是前辈你自己啊!”
原随云放下手里已经干的裙摆,站起环顾山洞,起身一笑,指着阴暗处的一处洞壁,“前辈刻字留言说一生只遗憾为曾一败,百年之后,洞穴染尘,刻字也被青苔覆盖,虽得大雕还留于此地,但有生人撞进来,多是以为隐居于此的人大话连篇,只因江湖中从未曾听说过有前辈的些许事迹。
当日晚辈友人感叹前辈生前赫赫名声,死后却只一捧黄土三尺坟茔。
晚辈却不以为然,不然前辈何以留下剑冢,又何必刻字呢?”
独孤求败听得此言,竟是哈哈大笑起来,他对原随云和华逐月看了又看,“想不到老夫年近九十,经遇到你们两个来历不同寻常的小友。
若是早年你们说出这些话,老夫定会将你们当作骗子的。
不过如今老夫感悟剑道,参透生死,愈发觉得时间之奇妙,或者真有人修炼到了极致能如传说中的仙人舍了肉身得永生?”
独孤求败话题一转,看向两人道:“百十年后的江湖大约还是如今这样,打打杀杀不休吧。
天下大势估计是宋国愈加羸弱了吧?”
花逐月转了转乌溜溜的大眼,笑嘻嘻的道:“前辈其实也好奇外头的事情嘛。
我们可以说给你听呀。”
原随云笑了笑,将慕容博以及萧远山、玄慈等人纠缠三十年的恩怨是非说了遍,莫了他还道:“前辈隐居山林三十余年,当年应该听说姑苏燕子坞参合庄之名的,如今慕容氏都心心念念着复国之事,真不知让人说是执着还是可笑。”
独孤求败听了有些刻薄地道:“自然是可笑了。
三十年多年前慕容氏当家之人还是慕容博的父亲慕容振,他们慕容氏一代代儿孙取名字就看得出来了。
也是傻了,在江湖之中打打杀杀想要复国?”
花逐月点头道:“谁说不是呢?哪怕赵家天子文弱得只会写诗画画儿,这天下也轮不到他慕容家来做主的。
方才老前辈说的天下大势可是对极了,百来年后,北方辽金相继,后来蒙古人崛起,我们来这儿之前,大宋已经只剩下江南一隅之地啦!”
独孤求败有些感叹地道:“赵官家本就一代不如一代的。”
随即又好奇问道,“百来十年后,这山林也不在宋国境内了,你们又是如何来此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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